陈继也是这么想的,他方才还在犹豫,投降的话,魏满会不会给自己难堪。
但如今陈仲路送来了人头,他们只要一投降,魏满再不甘心,也必然撤兵,以讨伐僭越为先。
毕竟事有轻重缓急,魏满不可能为了“一记私怨”,而误了国家大事。
陈继说:“传令下去,就说是一场误会,我陈继忠心耿耿于怀皇上,并无怠慢无礼的意思。”
“是!”
武德的军队已经开始攻城,城楼上的士兵大乱,诸位将军们这样一看,才突然有些恍然大悟,武德这并非是假把式,也并非是好大喜功,而是一场地地道道的攻心战。
武德的军队并非兵强马壮,数量也不多,但有了狐假虎威的妙计,势如破竹,直冲城门。
就在此时,突听“报——”的声音,士兵从远方飞马而至。
魏满眯眼去看,来者并非是他们的联军,看服饰是禁庭出来的禁卫军,也就是小皇帝身边的士兵。
那士兵快马冲来,拱手说:“骠骑将军,诸位将军,贼子陈仲路,违反天常,僭号天子,淮中称帝,天子震怒,请各位将军速速前往淮中,平定叛乱。”
“什么!?”
“陈仲路称帝了!?”
“这都什么事儿?”
“竟有此事?”
“怪不得陈仲路不来燕州,原来心怀鬼胎!”
魏满一听,吃了一惊,林让听罢了则是一脸淡漠,陈仲路称帝的事情,本就在轨迹之中,只不过与原本的轨迹不太相符,陈仲路竟然是趁着联军混战之时,僭越称帝。
与此同时,又听到“踏踏踏”的马蹄声,一匹飞马快速而至,服饰不是联军,也不是禁庭的军队……
“是陈仲路的士兵!”
“当真!”
众人一眼就认出来了,那介胄是陈仲路的士兵,士兵飞马而至,翻身下马,竟展开一卷圣旨,高声朗读,说:“骠骑将军魏满,接旨!”
魏满坐在高头大马上,冷笑一声,说:“接什么旨,谁的旨意?”
陈仲路的士兵也不在乎魏满傲慢的态度,而是说:“骠骑将军,还是听完再说罢!”
他说着,也不给众人说话的机会,也不需要魏满接旨了,便朗声说:“武氏衰微,百姓屠戮,陈氏忠烈,四代三公,承顺天意,民心所向,朕近代武兴,祭告天地。特封原骠骑将军魏满,为一等大将军,金印紫绶,殿前骑马!”
那士兵的话音一落,众人不由瞬间哗然起来,陈仲路不只是做了皇帝,而且还要拉拢魏满,封他为一等大将军,若是再往上,恐怕就是丞相了。
魏满听到这里,突然“哈哈”大笑起来,说:“大将军?”
魏满一脸轻佻笑容,似乎十分随和,好像听到了什么有意思的顽笑事儿,就在下一刻,“嗤——!!”一声,腰间倚天宝剑猛地出鞘,银光一闪,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剑锋一转,那陈仲路的士兵根本没能开口多说一个字儿,便发出“嗬!”的一声,瞪着眼睛,身子向后一仰。
“咚!!!”
直接倒在地上,双眼圆睁,瞪着夕阳西下的天空,脖颈间“呲呲”的喷着血,一动也不动了。
魏满出手快极,“嗤——”又是一声,直接将佩剑收回剑鞘,慢条条的抽出一条手帕,并不是擦拭自己身上的血迹,反而递给林让,让他擦拭一下飞溅在衣袍上的血迹。
在场众人都发出轻微的“嗬……”一声抽气,瞠目结舌的看着地上的死尸,与染血的“圣旨”。
林让则是淡漠的接过魏满递给自己的手帕,轻轻擦了擦自己的衣角,血迹染着衣角上擦不掉,这才微微蹙了蹙眉,似有些不欢心。
事情瞬间混乱起来,魏满当场处决了陈仲路的叛兵,轰然一声,燕州府署的城门突然打开,有人从里面大喊着:“不要打,是误会,是误会——!!”
陈继竟然派人出来投降了!
趁着陈仲路僭越天子的时机,陈继也真是会见缝插针,派人跑出来投降。
谋士大喊着:“误会!是误会!”
那谋士遥遥的又喊:“我们主公忠心耿耿,绝没有不敬天子的意思,前些日子是因着主公抱恙在身,才没能入京拜见天子,还请魏公明鉴啊!”
陈继早不服软,晚不服软,刚刚好现在服软儿。
魏满如果现在撤兵,似乎有些不甘心,好不容易集结了这么多人攻打陈继,不出意外,如果速战速决,陈继定然没有后路。
但如今陈仲路竟然杀出来捣乱,而陈继又是个“能屈能伸”的,突然投降,魏满瞬间陷入两难的境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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