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赵老爷见赵烈这般痴傻模样,不觉皱眉。素素倒还懂事,笑吟吟问他喝不喝茶水,一路周到体贴。
赵烈倒浑然不觉有异,一路上应付着。因为有女眷,车行不宜过速,一天一夜后才到得榆塘。夜晚在客栈中留宿时,赵老爷把素素和赵烈安排在隔壁房间,赵烈仍有些魂不守舍,郁郁不言,吃了饭便关门而卧,对着画笔发呆,心中好不难受。
一进榆塘家门,赵烈松了口气,觉得不必再对素素假以词色,便溜回房中,却不见了他先前挂在墙上的字。那是张衍去江阳前赠予的,自然十分看重,此时莫名丢了,心知蹊跷,压了压火气,叫来王实道:
“墙上字呢?”
王实面露怯色,闪烁其词道:“不知道。”
赵烈一拍桌子:“是不是父亲摘了?”
王实不敢说,直直跪下。
赵烈大惊,看了他一会儿,奔进里屋翻箱倒柜起来,果然,那些女服女饰,全被拿了个j-i,ng光!当下站在房间中央,一动不动,王实奔过来道:“少爷,老爷着人去秦少爷家要人,那姓秦的来路比较大,老爷和他有些往来,也没怎么动他。大概去的人威胁了几句,那恶少不服气,故意说公子当时身上穿着肚兜……”
那肚兜现在在张衍处,自然是搜不出来的,赵烈颤声道:“他说有便有?”
王实低头嘀咕了几句,赵烈吼:“大声说!”
王实这才招道:“老爷一听,觉得失了颜面,就抓我来打,我扛不住,就……”他又急急辩道:“其实少爷你有这个癖好,老爷也是知道的,只是这次让外人抓住了,才大发雷霆。”
赵烈知祸事了,好容易才问:“那为什么他的字也要拿走?”
王实小声说:“老爷那天搜房时,见那字奇怪,问我是谁的,一听是张公子的,就问‘是不是和杨冕闹事的那个’……”
赵烈一听,脸色惨白,想当时竟和张衍如此话别,一定全被父亲看在眼里,当下吓得坐在椅子上差点起不了身,刚刚和张衍分手,神情恍惚,此时晴天霹雳,清醒了一半。
王实侍侯他梳洗了,换了衣裳,他仍心有顾忌,连晚饭都不大胆上桌吃。
果然,那天夜里,赵烈就被父亲叫去祠堂。一进祠堂门,就看见执行家法的两个哑巴执着棍子站在牌位前,无甚表情,看得人不寒而栗。
“跪下!”赵老爷在他身后厉声喝道。
赵烈不敢不听,不知父亲知道了多少 ,心下忐忑,直直跪下。
赵老爷负手走进来,坐于堂前椅上,等着哑巴关了门,才沉着脸问他:“没有外人,我也不和你废话。那山神,是不是和杨冕闹丑事的那个后生家?”
赵烈低头道:“不知道。”
赵老爷拍案喝道:“打!”
话音刚落,一个哑巴一棍子赵烈屁股下去,又准又狠,打得他一下子趴在地上。
“再问你一遍,是不是!”
“是!”赵烈知道瞒也没用,老实答道。
“打!”
又一木奉子下来,赵烈疼得咬牙切齿,知道今夜是逃不过了。
“我再问你,你在江阳,有没有和他做什么苟且之事?”
“父亲,若没有他,孩儿现在恐怕还是头老虎,不知道被卖到哪里去!”赵烈撑起身急急辩解,见父亲又扬起手,才又趴下道:“没有!”
赵老爷大怒,也不多说,直直从堂上冲下来,一把拉开赵烈的衣服,肩上那朵荷花赫然在灯下显现,笔法细腻,欲开欲合。
赵老爷见了,冷笑道:“果然不错!我见他在你肩上掐一把,就知蹊跷!男子之间,狎昵至此,你怎么就这么不知羞耻!”
说罢,扬了扬手,这回棍木奉雨点般落下,痛得彻骨,赵烈好容易抬头喊道:“孩儿不是声色犬马之徒,张公子为人旷达,对孩儿又真心以待,人非草木,孩儿怎能不动容!和他怎样,孩儿都不觉得是羞耻!”
赵老爷狠狠抽了他一巴掌,怒道:“还说不是声色之徒!我还不知道你们!说得好听,还不是看上他个天仙长相!什么人非草木,我从小教你们动心忍x_i,ng,美色当前,全当了耳边风!你看看你自己,身体发肤,受之父母,竟让男子纹了个这般 y- in 艳图案于身上!一离了江阳,便郁郁寡欢,j-i,ng神不振,枉为赵家子弟,还不如变成头老虎,我不要这么个儿子!”
赵烈被打得嘴角流血,还没抬头,就被那哑巴踩了回去。
赵老爷在一旁看,边恨恨对一个哑巴使了个眼色,哑巴便不知从哪拿了个大包裹,赵烈一看,知是他那些女服,暗暗叫苦。赵老爷夺了过来,解了包裹,往他头上一倒,衣服砸下也罢,首饰更是叮叮当当掉了一地。赵烈自觉羞惭,伏在地上不敢抬头。
“这些是你的么!”赵老爷大骂。
这回赵烈不敢辩解:“是……”
赵老爷揪起一件衣服往他脸上狠狠抽去,边抽边骂:“我早怕你x_i,ng情乖戾,所以特别留意。想你单这个毛病,和女子也还和顺,就纵容你一些,不想惯成这个德行!山神又怎样?山神是这么误人子弟的么?他如果真有好生之德,就不应该招惹凡情,弄得你这般人不人,鬼不鬼,三界不容!”
赵烈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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