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爷的目光从远处收回又落到了容澄身上,“直到十三年前的那场刺杀,他带着这块玉佩在你身边出现,我便料到会有今日这般境况。那块玉佩并非太子府之物也不是出自皇家,国公或许以为只是寻常物件,善儿又十分珍惜不肯取下便由他一直带着,可偏巧我却认出了他,这一切皆是天意,于是我将善儿带回了王府。”
“正因如此你母亲也一眼认出了他。”忆起亡妻,王爷的脸上有了浅笑,“你母亲与先太子妃姐妹感情甚笃又敬仰先太子为人,故对泰山之乱虽不曾多言心中确多疑惑,而你母亲又十分聪慧,只瞧存善一眼心中便有了八分数。”他顿了一顿,方道,“那时你又深受重伤命悬一线,你母亲担心是这报应落在了你身上,才执意离府独居业成寺开始吃斋念佛,只为超度亡灵洗清我身上的罪孽。”
“我儿时一直不解母亲缘何x_i,ng情突然大变,原来根源在这。”业成寺里的母亲一生朴素衣着,卸尽朱钗,总是望着她长久不语,她为此还怕过一阵,不管父亲如何劝也不肯长久的与母亲独处,如今想来定是在母亲备受磨折的心上更添一刀,“父亲,你可是想念母亲了。”
“如果不是这些皇权争斗你母亲又怎会郁郁寡欢。”王爷双眼通红,“父亲愧对你母亲,也愧对你。”
那些往事在心中积压太久父亲悲从中来伤心不已,容澄实在不忍于是话锋一转开口道,“我来看见薛老从里头走出去,父亲是在找人?”
王爷稳住情绪并不隐瞒,“国公不会泄露善儿身份,善儿身边的随从也被除掉,如今还知晓善儿身份的人只余朱恒,我命他将人找到速灭其口。”
她又问,“父亲打算如何安置存善哥哥?”
“此时正值风口浪尖不宜送他出城,待到风声平定之后欲送他去玉竹斋交由玉竹先生代为照看一阵再做打算。”
“父亲可问过哥哥的意思?”
王爷点头道,“他不肯再留王府担心王府会受牵连,我又不忍放他单独出府,两难之下他提及要为你母亲守灵,剃度出家。”
容澄垂眸不再言语,存善此举虽说意外却也在意料之内,他本该入主东宫贵为出储君,可惜命运莫测沦为草芥,他只有将凡尘俗世抛诸脑后无爱亦无恨或许余生方可平静度过。天边落日西沉,禁军营地想起了沉闷压抑的号角声,三军整装待发,扶战乱于将发。
“父亲,我也该走了。”她起身恭敬行礼,即有宽慰也有真心道,“还请父亲不必过于自责,若父亲当年可凭一己之力扭转局势,便不出铤而走险救出他们母子,父亲所为已属难得女儿自是敬佩。”
王爷瞬间双眸含泪,他道,“你母亲当年也同我说过一样的话,阿澄,还好老天开眼没有将你从我身边夺走。”他平静一会儿又道,“去吧。”
“女儿告退。”
容存善收拾了几件容澄送与他的物件,便想去无花院道别可惜扑了空,他走出院门不知不觉竟走到了无香院前,一时间进退无助犹豫不前。正无措时静好从院中走了出来,先施一礼然后道,“姑娘请公子进去。”容存善微微一讶随即抬脚跟了进去。
二人见了礼后便不知所言,彼此静默许久。容存善想到来此的目的便率先开了口,“白姑娘,在下冒昧前来还望见谅。”他又道,“我来是想告诉姑娘我即将离府不归,望姑娘以后好生待澄妹,不要辜负了澄妹一片真心。”
儿女情长于白青桐来说本就生疏,再听得容存善如此直白开言一时间不该作何应对,她开口话音清冷如往常一样,“我与阿澄有约在先,还请公子放心。”
荣存善温润一笑,如沐春风,“先前白姑娘不肯出手相救累澄妹手上,我曾一度埋怨过姑娘,这次也一并来请姑娘见谅。”
“公子。”她道,“阿澄视公子为兄长对公子也是极为看中,为何要一走不回?”
“澄妹的难过不过一时何况还有白姑娘陪在她身边。”他起身不欲多讲,又道,“只望以后你能好好照顾她,时候不早了我先告退了。”
白青桐起身相迎将他送至门外,抬眼之际正巧看见容澄站在院门外,她星眸璀璨微微一笑,“哥哥是来与我道别的吗?”
他一怔便知容澄全部知晓,复有扯出一抹笑说道,“澄妹,父亲老了你不要再乱跑,往后在王府多些陪他。”
容澄静静的望着他,“哥哥,多多保重。”
待到荣存善走后容澄方又道,“青桐,阿澈与皇姐要出征了我们去送送他们。”
两万禁军从京城开拔女帝登上城楼为将士们践行,旌旗猎猎铜角声起,容泠作为主将一声令下率先踢下马腹朝城外走去。东夏在城外十里设一亭,送别之人会在亭中置备水酒几杯为离人践行,而容澄与白青桐早已等在了亭中。
夏风在半里之外等候通传,铁骑踏动缓缓靠近,夏风行礼后,道,“安乐郡主已在亭中置薄酒几杯为长公主与清平郡主践行。”
容泠听罢发号施令,“众将在此等候。”身后传来一声地动山摇的应诺声,她遂与容澈朝着长亭打马而去。
容澄与白青桐在亭外恭候,见到人来先施一礼,“安乐参见公主殿下。”
容泠眉梢轻挑,说道,“你怎么也学起澈儿的那一套虚礼。”
容澈不以为意依旧恭敬行礼,“给堂姐请安。”
容泠对她二人这套礼数即深恶痛绝又无可奈何,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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