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大娘恨铁不成钢地虚指点着大儿子,“你爹糊涂,你也跟着糊涂?往后咱们这一脉入族谱都是你说了算。”
关老二脸色一变,“娘!”
关大娘伸手就拍着大腿,“老天爷啊,你让我死了算了,各个都反了,你们这些王八犊子,挨雷劈的玩意……”
外屋地紧盯着妯娌的刘春花不干了!
她立即冲进里屋。
赵秋月见状连忙抄起木头锅盖,眼疾手快地打了一碗土豆炖鸡块,递给她大闺女关小兰,“快跑。”
关小兰敞开棉袄往怀里一遮,一个转身撒腿就跑。她原还担心在外守门的关小梅会阻拦,不料想空无一人。
不用说,关小梅又阳奉阴违地溜走。
关小兰是一口气都不敢歇跑进了后院“半边天”的东屋。
听到“蹬蹬”的声音,炕上剥苞米的关小竹抬头看着她抱着肚子跑进屋,又从怀里掏出一个碗……
关小兰藏好东西,拍着胸口吐了一口长气,“可吓死我了。”
“姐,我饿了。”
关小兰犹豫一下,摇摇头,“再等等,咱奶已经开始哭天喊地抹眼泪儿,快了,娘她很快回来。”
“又闹啥?”
关小兰蹭到炕前,脱了鞋子上炕接过她递来的剥苞米扦子,“……后来说着说着,咱爷就说回老家祭祖……”
关小竹听完撇了撇小嘴,冷笑一声。
“咋啦?”
“没啥。”
“你说去得成不?要是不花咱们自个钱,我也觉得咱爷想得挺好的,咱们也能回老家瞅瞅。”
“没戏。”
“咋说?”
关小竹无力地摇摇头。命里已经注定,这一辈子跟前世已经全不同,可闹着闹着还是闹掰。
上一世,也是差不多现在,她爷不是没想出这个法子,后来她大伯也同意……然后呢,她三叔吊都不吊。
可笑的是,她大伯还威胁人家,不去以后就别想你儿子记到族谱。
可后来呢?
关浩然那死小子参加高考,一考就到考京城大学,轰动得老家都专门来了好几个人过来邀请。
但她三叔回去嘛?
人家压根瞧不上!
拍拍屁股一家三口走了。
当时啥难听的话都传开,可等她三叔发达,又各个跑去找他,但谁有占到便宜?要不咋说有钱是老大。
“姐,我出去一趟。”
关小兰吓得连连摇头,“不行,娘她马上要回来。他们要是知道你去三叔家告密,真会揍死你。”
“我……”
“听姐的,你过去说了没准还得里外不是人。三叔他也不是啥好人,真要当咱们是亲侄女,他也不会不让咱们住他家。”
“姐,我懂你意思。我去找三婶行不?我帮了她一回,她总是欠我人情吧?搞不好咱们……”
见妹妹还不听话,关小兰顿时火了,“你不管他家死活。再不听话,我真要跟咱爹娘说实话啦。”
多好的一次机会!
关小竹咬了咬牙,终究点点头。过两天你就知道我为啥推了爹一把,到时候可别后悔威胁我!
“你还下炕?”
“姐,我去上茅房。”
“我也去。”
关小竹不置可否地点了点头。她还不信了自己想走,谁能拦得了!
也确实如此。
姐妹俩人一到茅房前,关小竹让她先上,自己蹲着解大号。
关小兰有心挨冻,可无力去反抗她娘的连连召唤,只好再低声警告了妹妹两遍后跑回正房。
她这一跑,关小竹也从后院跑出。
说是找她三婶,不过是个借口。
她三婶叶秀荷能干啥?心肠软吗?是有的,但最多摸摸自己脑袋。除此以为,她又能干啥?
而且,既然连她大堂姐去喊人吃饭都紧闭大门,自己脑子抽了才会去自讨没趣。
关小竹信心十足地跑去隔壁梁家。
找梁志红!
想干啥?
梁志红卷着棉被窝在炕上,听她问自己这两天有没有出去玩?
这用得了说!她又不是母鸡抱窝,总得出门透透气,跟小姐妹们唠唠嗑,跳跳绳啊、踢踢毽子啥。
等听关小竹话里话外打听关三叔有没有带小姐妹出门赶集,再绕到关三叔是不是上工顾不上?
梁志红悟了!
真的好气哦~
小丫头气鼓鼓地嘟嘴瞪着她,“我咋知道?是你三叔又不是我三叔,你干啥不自个去问?”
“安安不爱跟我玩儿。”
“你多大人啦,还想玩儿?我们每天要干活,谁有空跟你玩啊?知道我们每天忙啥不?”
不愧是小话痨。
东扯西扯的,说得好像少她们几个,小到各家,大到屯子,甚至整个公社,压根没法正常运转。
你说养猪重要不?
她们几个不煮猪食,猪都快要出栏,要是瘦了,城里人吃啥?没肉吃,他们不干活是不是就影响整个国家?
如是种种。
听得关小竹果断闪人。
但也不是没收获,她可算明白想找关有寿,除了他家,白天他不是在队院帮忙就是马振中家侃大山。
其实晚上最合适,可惜身边离不开人。
关小竹出了梁家,想了想卷着小身板去了队院守株待兔,结果……当然找不着,也等不到~
上班一顿时间的程浩,他之所以急着找关有寿去公社不是闲得蛋疼,而是真有一件紧要正事。
这次公社刚好要举办财会培训班。
而培训人员来自于所辖下的各个生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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