滕溪忽然深吸一口气,她试图说什么,又静默下来,最终皱了皱眉,说:“你活得太明朗了。”
“没有。”
“其实有时候没必要因为一些小事出头,有些时候,自己的人脉和安全最重要……是的,我们要**憎分明的人,可另外来看,谁不是在自己的方寸之地里过一辈子呢,有时候也可以换个角度想一想,”女生仍旧攥着那罐可乐,她弯起了两边嘴角,说,“这样说不定会开心一些。”
他们在之后就陷入了沉默里,仅仅是并肩沿着江岸走了不近不远的路,连在一起的大楼越来越远了,上面的灯幕展开了惯有的文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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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凝露染成灰蓝色的头发冷淡美好,正配她身上同色系的裙子,当她进了电梯转身,才认出了在身后的人。
“来找姐姐啊?”她微笑得体地问道。
张念一瞬间里像是没认出她,可还是点着头,他站在电梯的一个角落里,手上还拎着给张奇带的泡芙。
陈凝露又问:“周末不约朋友玩么?”
张念忽然间记起了那次在剧场的相遇,因此他的表情和煦了不少,说:“不约。”
实际上张念是疲倦的,他在经历了昨晚的表白和谈心之后,一夜都没睡好;陈凝露的鞋跟在走廊地板上发出清脆的“嗒”声,张念拎好了东西,静静在她身后走着。
他们同时站在了排练厅的玻璃门后面,却忽然默契般谁也没有伸手推门,而是不自觉地警觉审视,想要看看厅里的人在做什么。
大概是一段戏结束时候的休息时间,张奇的薄衬衣松松垮垮被牛仔裤束着,她一个转身,因为在玩笑所以没站稳,差一点摔倒了。
她还在笑,像喝醉了一样没心没肺,张念都少见这样的她,因此陈凝露有些讶异。
张奇的目光,像是零碎掰开的玉,忽然就那样坠落,流畅又轻巧地掉进沈晨阳的视线里,沈晨阳不急不慢却有些意外地承接住,两人,没有靠近,但沈晨阳忽然笑了。
张念十分迅疾地伸手推门,他像风一样走到张奇身边去,说:“妈让我来看你,给你带了吃的。”
“你吓死我了。”张奇接了张念的袋子,她讶异于张念不打招呼的出现,因此还伸手去拍他的胳膊;张奇没有注意在不远处的陈凝露。
直到听见赵导和同事们在喊“露露”,张奇才从和张念相见的讶异中脱离,她抬头去看,发觉陈凝露正站在排练厅的中央,她漂亮又高瘦,即便染了颜色夸张的头发,可丝毫不奔放喷张,而更像虚构世界中静谧的精灵了。
沈晨阳在走向她,可张奇眼里,这段路像是很长;陈凝露忽然就说起话,玩笑般:“这么迟钝嘛沈晨阳?你一点都不贴心。”
说起话撒娇又嘟嘴,让人一瞬间无法辨别她的喜怒了,沈晨阳终于到了她的身边,他接了她手上很大的袋子,说:“我刚刚没看到,辛苦了,来,我给你找个座。”
赵导立即来八卦了,她笑着说:“晨阳刚才还在说呢,说你们在考虑结婚了?”
“没有,只是家里长辈在催。”
陈凝露一张脸,忽然不加掩饰地冰冷了,她看着沈晨阳,也不顾旁人在场,问他:“有事,需要你立刻回去。”
又补充:“大事。”
张念站在张奇的近处,他明白陈凝露冷脸的原因,可他也心乱如麻,因此不能为这里的任何人补救。
沈晨阳获得了赵导的许可,并且把一大袋水果饮料留下,他很慌张地去拿包和衣服,跟着陈凝露走了。
女生温和但不是拖沓的人,她出了大楼,忽然就转过身来,在夏季阴天的燥热空气里,问沈晨阳:“你喜欢张奇是不是?”
沈晨阳的回答没隔半秒,干脆又平和,他说:“不喜欢啊。”
大雨似乎来了,浓灰色的云在天顶上积压着,沈晨阳开车载着陈凝露回去,他忽然觉得一切不真实,失神里他望着前方跳动的红色倒计时数字,他想起那天北方城市的夜色浓重,酗酒的张奇在夜市中央的路上,很伤感很糊涂地,抱了他。
第20章r20
刘小白想象中会被张贴在礼堂门前的海报,最终出现在了广场中央屏幕的一侧;巨大的电子屏幕上,是刘小白的绘画和亲笔艺术字。
张念穿着校服正装的白色衬衫,将深蓝色的外衣拎在手里。
他气喘吁吁地跑来了,竟然有些慌忙地问刘小白:“在那里,看到了吗?”
“好夸张啊,太有面子了吧!”刘小白也穿着全套的校服正装,他用手机留下了大屏幕的照片,又伸手拍着张念的肩膀,说,“太厉害了,你真的牛。”
“不用,屏幕是宣传那边争取到的。”
交响乐团的演出在毕业典礼之后,时间不早了,但是在盛夏,因此天还完全亮着,在四周楼房与浓荫的遮罩中,金色的阳光在道路的另一侧铺散开来。
刘小白跟着张念走,上了礼堂前有红毯的、很高很高的台阶,闷热的空气快把人的呼吸困住,浅褐色裤子在学生们年轻的腿上,熨帖又舒展着。
距离刘小白毕业还有一年的时间,他此刻,要在台下端坐鼓掌,为别人唱一首骊歌了;衣着整齐的学生们看着台上飞舞的亮片,毕业典礼迎来尾声,刘小白去洗手间的路上碰到了穿着红色吊带礼服的滕溪。
她的长马尾柔顺甩动着,抚在白皙端正的肩膀上,眼尾处有细小的白色亮片,因此看着优雅又不沉闷;她拎着裙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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