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在外面呢,”赖真示意了一下录音间门外,“他在打游戏,说在里面怕吵到你。”
陈莳萝往外看了一眼,透过录音间没有关严实的门,的确看见秦业歪坐在外面的沙发上,手机横拿,不断滑动屏幕,表情也实时变化:时而笑意舒展,时而眉头紧蹙,按技能的动作也会不间断地加快频率,口型也时不时变化,从“这把能稳”到“这人是智障吗”,可以想见,如果不是怕吵到陈莳萝,他大概就要开麦跟队友撕起来了。
昨晚拍戏到凌晨,今天还为了赶飞机特地早起,刚刚又看了一个小时的歌词,她的确有点累了,反正还不到拍摄时间,就想去化妆间歇一会,于是说:“我去睡一会,时间到了叫我。”
“好,”赖真连忙答应,“你去吧,我帮你看着时间。”
陈莳萝拿着杯子回去,喝完了最后一口水,把梳妆台上的瓶瓶罐罐清开,枕着手臂,本来只想稍稍睡一会,但她一闭眼就莫名觉得困倦,不知不觉间,睡意也就深沉起来,意识渐渐弥散开,如沉没的渡轮一般,无声无息地沉入深深的黑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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化妆间外面,赖真坐在椅子上玩手机,时不时看一眼时间,然后留意一下化妆间里的动静。
录音间外的沙发上,秦业忍了又忍,被魔鬼队友激起的怒火终于按捺不住了,他愤愤起身,走到录音棚外面,在旁边咖啡馆外摆的桌椅旁边坐下,戴上耳机,打开麦克风,对着正乱放技能送人头的队友大骂:“有你这样玩的吗?往那边跑不是找死吗?!不会放技能就别用好不好?我好不容易上的分,渡劫赛都被你们打回去了!”
游戏结束,他看着自己段位上骤然掉落的星星,心里郁闷难平,于是给赖真发了条消息,说自己在附近的街上转转,有事再叫他回来。
赖真回了句“好,那你别走远”,就再没了下文。
她正忙着应付一个花店的员工,对方送来一束装在礼盒里的红玫瑰,说是有人以“粉丝后援会”的名义订的,指明要送到这里来。赖真打开一看就蹙起了眉头:陈莳萝不喜欢红玫瑰,这一点只要是她的粉丝就知道,怎么会有“粉丝后援会”要送她红玫瑰?
她直觉这是个恶作剧,但别人送都送来了,单据也提供得很清楚,又不好退回去让别人白跑一趟,她只能先收下这捧玫瑰,准备找个时间把它给丢出去,未免陈莳萝看见了影响心情。
送花的小哥走了以后,她拿着那捧花,一时间不知如何是好。丢出去又怕找不到垃圾桶,一来一回耽误时间,丢在录音棚里陈莳萝又肯定会看见,思来想去,决定先找个地方藏一藏。
她光顾着思考该怎么处理这捧玫瑰花,没留意到录音棚的大门没关,有人无声无息地走了进来。
那人是一副送花员的打扮,戴着口罩、帽子和手套,装扮得和刚刚离开一模一样。
赖真正在到处找地方藏这捧棘手的玫瑰花,那人走进来的时候悄无声息,一举一动都隐匿了声响,像个没有生命的鬼魂。
她弯下腰,正翻开小沙发上的靠枕,想把这捧花藏在靠枕背后,冷不防那人突然走近,一双手猝然圈住了她的咽喉,并且不断用力、不断收紧。她下意识地察觉到了危险,手中的玫瑰花掉在沙发上,十指掰住那人的指节,挣扎着想要挣脱那双手的桎梏,然而对方显然有备而来,并不为她微弱的挣扎而动容,禁锢在她脖颈上的双手依然冰冷而有力,就这么死死地掐着她,直到她的动静越来越小,最后趋于无声,才缓缓松开了手。
年轻女孩的尸体软软滑落,那人倒退了一步,从背后托住她的双肩,又从掉在沙发上的玫瑰中抽了一朵出来,然后把她从外间拖到里间,横斜着放在化妆间门口,让她倚坐在门上,双手垂落在身侧,如果不留意颈项上的一圈淤痕,她看起来就像睡着了一样。
那人倒退了一步,居高临下地俯视她年轻却毫无生气的面孔。
过了一会,他俯下身,把那朵红玫瑰别在她的衣领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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