赤甲军向焦越城投掷火油,自然要点火引燃。他要在弓/弩营搭上火箭,万羽齐发前,解决那些弓手。
失去修为,以一敌百。
这是一件疯狂的事情,但他在面对时,心里坦然无畏。
同裴戎一样,他也是从小听着裴昭的英雄事迹长大。不同于裴戎被苦海歪曲了性情,对英雄怀有既憧憬又鄙夷的矛盾心理。在慈航光辉下长大的商崔嵬,是全心全意敬慕裴昭,立志将罗浮殿尊的责任,一肩挑起。
裴昭握过的剑,他会一直紧握;裴昭走过的路,他会一直延续。
商崔嵬接近弓/弩营,左手搭上剑柄,随时准备发动突袭。忽然瞥见营地背面,有一架铁笼,笼中蹲坐两人,观之身形,有些眼熟。
商崔嵬目光闪烁,似是想到什么,悄然潜行过去。
“朋友,你我孤男寡女,共处一笼。长夜漫漫,寂寥难耐,何不做些你也快活、我也快活的事情,打发时间?”女子声音略显低沉,舌尖弹起暧昧尾音,带着点儿下流勾人的意味。
空气静了静,半晌,响起一道浑厚男声,掺杂些许无奈:“柳娘子,我是有婆娘的人。”
女子道:“露水姻缘而已,爽过以后,就此别过,某不会让你负责的。”
男子结巴道:“你、你,不是说中原的女儿家都矜持得很么?”
女子道:“有矜持的,自然就有豪爽的。我一个女人都肯了,你个大老爷们瞎墨迹啥?”
然后,衣料窸窣,肢体碰撞,一声闷哼后,女子低笑起来。
“你喜欢粗鲁的,还是温柔的……我是不是大得不行?”
可怜守卫一血气方刚的男儿,被迫听人壁角。守卫是个新兵蛋子,为人老实,谨遵军令,目不斜视,坚守岗位。奈何男女低喘勾得人心儿发痒,不觉耳朵立起,听得入神。
这时,一道飞剑割裂草叶袭出,直取胸膛。
守卫惊慌瞪眼,踉跄退步。但那飞剑实在太快,如白虹贯日,令人避无可避。
“嘭”地一声,脊背撞上铁笼,脑中一片空白,身子抖如筛糠。忽觉裤/裆濡湿,淅淅沥沥,一股尿/骚/味从身下传来。
他摸了摸胸口,晕眩转头,只见一口碧色长剑,擦着鬓角,卡入铁笼。
我、我竟没死?
麻木过去,将将体味到劫后余生的欣喜,一双大手从笼缝间探出,扳住头颅,猛地一转,颈骨脆响,身躯倒地。
阿尔罕抛下尸体,目光扫向树荫,商崔嵬缓步走出。
他眨了眨眼睛,显然没有料到来者身份。长泰城中,血盟与慈航互有厮杀,是敌非友。但在这古怪的灭法世界中,他们同为天涯沦落人,不是没有合作的余地。一时不知该用何种态度进行应对,最后只平淡地唤了一句:“商剑子。”
商崔嵬拱手回应,清亮双目在阿尔罕脖间一扫,很快别开眼去。
阿尔罕奇怪地摸了摸脖子,碰到一枚深刻牙印,破皮见血。老脸一红,尴尬地扯起衣襟,遮住那处。
柳潋则一副大爷似的模样,翘腿靠在笼内,懒散地拢了拢衣衫。斜瞥商崔嵬,奚落道:“商剑子这一剑,是在给人剃头么?”
“然而,人家连根头发丝儿都没断,这门剃头的手艺还得再练练啊。”
显然注意到商崔嵬断了用剑之臂的困境,说话刻薄得很,一字一句戳人痛处。可见,男人被打断,会暴躁得像头猛虎。女人被坏了好事,也会嘴毒如蛇蝎。
商崔嵬涵养绝佳,奚落之语如清风过耳,从守卫腰畔取下钥匙,打开牢笼。
阿尔罕走出笼子,舒展身体,浑身骨头噼啪作响,发出一声惬意呻/吟。
“现在是什么情况?”
商崔嵬将事情经过简单讲述一番。
柳潋惊道:“对抗千人大军,就你一人?”
上下打量商崔嵬,像是在看一个傻子。
阿尔罕轻咳一声,目光示意:怎么说,人家也救了我们,你不能客气点?
两人眼神乱飞,商崔嵬只当不见:“非我一人。”
柳潋环臂点头,这才对嘛。要对抗一千训练有素的军队,手里少说得有几百来人。
然后,听商崔嵬道:“还有两位朋友,与在下同行。”
柳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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