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在离开孤身漂泊时又被盗贼抓走,在被卖为奴前,由莽古堡的军队所救。
来到莽古堡后,在卢崇带着炼金院的人来选拔像他这样无处可去的人时,他立刻讲出来了自己的出身经历,一下被卢崇选中,又因为年纪尚轻,而成为了卢崇的助手兼学生。
卢崇得知了他的过去后,因为照顾自己的长辈去世后而遭遇奚落的事情让卢崇深有同感。
在自己成为炼金院之主,莽古堡发展建设起来之前,卢崇在生死不定的军中时常回想,如果自己的父亲没有死,自己会不会就不会被选为随军工匠,来到麓川这种凶险之地?
因为姜榆罔的保护,每一次在麓川军的刀锋下苟活下来时,他都会翻来覆去地思考这个问题,也就是随着莽古堡的建立,他获得了了出来,他拔出来卢崇送给他的,用作装饰品的小巧匕首划破了手指起誓,讲出来了这鸟铳在阿瓦与大城一带所能售出的价格。
“安白大人,这鸟铳你拿去卖,一支至少能卖出十两银子!”卢久安神色镇定:“我人就在这莽古堡不会跑,如有一句虚言,我自绝于此,到时候你拿我的尸体去找军主汇报就好。”
“十两!”安白停下来了脚步,瞪大了眼睛看向这个卢崇的跟班少年:“你小子,知道十两是多少吗?百户每月从孟养城那里得来的军粮全部折算成银两也不过一千两,你现在告诉我卢崇藏下来的这些鸟铳够我们莽古堡两个月的军粮?”
“我知道十两是多少,还知道安白大人和阿瓦的孟养昭法之子闵无敌牵上了关系——”卢久安刚说到一半,就被安白打断了。
“这事不用你说,我拉上了闵无敌的关之后,百户大大奖赏了我,这事情是卢崇告诉你的吧,他对你还真是无话不谈。”安白很不耐烦:“说有用的!”
卢久安不慌不忙,继续道:“我是从卢崇院使处得知此事没错,但是我毕竟是阿瓦人,还知道闵无敌的另一重身份——他控制着阿瓦在孟养东南一带的军队。”
“听说他手下的人不少,不过在我们和麓川军面前都没有胆量做些什么事情。”安白点点头:“然后呢?”
“我曾经见过闵无敌几次,都是他去工坊购置火器,此人沉迷军事武力,对火器这种东西很上心,质量好一些的火铳他都愿意出三两多银子收购,如果是我们的火铳的话,五两以上决没有问题,”卢久安介绍道:“而鸟铳的威力还远胜于火铳,开价十两都是少的,如果一次数量少一些的话,就算三十两银子,我也有把握他会买下。”
“说的倒是头头是道,你又怎么清楚这些火器的实际交易价格?”安白听得有些将信将疑,这闵无敌的确是一个尚武好战又出手阔绰的人,是现在缘法院的贸易成绩来源的大头。
“我自幼在阿瓦城的大工坊里长大,见了不知道多少宗火器的交易,最了解这些。”卢久安回答。
“你说是,我就信了?”安白已经有些动摇了,他看着卢崇带来的几只鸟铳,的确和实际配给军队的鸟铳一模一样,如果真的像他所说有那么多,这里面的利益可大了去了。
卢崇此时也稳定住了情绪,站了出来:“安白兄,说话能骗人,但手上的功夫是实实在在的,这孩子的水平离老工匠差了些,但是能看出来有多年的积淀,绝不可能是假的。”
“卢崇,你这是要把我拖下水啊。”安白狠狠看了卢崇一眼。
自从成为这缘法院的院使,安白经手了过去作为一个卫所小兵所难以想象的银钱财物,他从未想到过卢崇,张大可和许安年这些工匠每日摆弄些铜铁,居然能换来这么多钱。
也能别提自从组成了狩猎队,从山中的大量猎获与草药和珍奇植物换来的受益了。
直到这时,安白才明白了姜榆罔为什么要对工匠提供这么优厚的待遇,又极为迫切地把莽古山里的山民们组织到手下了,这里面都是实实在在的好处啊。
而将得来的银钱上缴给姜榆罔时,再多的崇敬,信任,恐惧和自我安慰都无法彻底压制住心中的贪念,和因此生出来的不满。
他知道姜榆罔让自己成为所谓的缘法院院使,来做这些事情,是出于对自己多么的信任,也知道这院使的地位来之不易,更有对姜榆罔手段的恐惧,但是还是总有一些负面的情绪挥之不去,好像姜榆罔骗了自己,也骗了卢崇等人,一个人拿走了所有的好处。
说到底,这是不义之事,既然百户可以做不义之事,那自己也可以做,而且还更有条件做。
大量的货物,秘理院没有能力一件件查清,他已经开始偷偷摸摸做了一些手脚,并从中获得了极少的一点利益。
每一次成功获利,都让他吓出一身汗,他不敢和任何人提起此事,尽管可能没有人会发现。无论是秘理院的人,还是自己的部下,在他看来都有可能是把他的事情暴露给姜榆罔的告密者。
他常常安慰自己,这么做的所得,是兄弟们应得的,除了自己,卢崇张大可他们如果知道自己的生产可以换取如此之多的银两,也会感到不公的。
而安白没想到的是,卢崇居然找上门来,主动要求用鸟铳来换取利益。
第一时间,他甚至以为这是姜榆罔发现了自己的事情,从而设下来的诱饵——鸟铳是莽古堡最珍贵的东西之一,甚至不允许士兵随便带着它外出,卢崇居然敢拿来让自己去卖,这简直是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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