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次,则是让管理者承担比普通成员岗,时刻严防营地中可能出现的安全隐患。
这一片营地的规模,超出莽古堡十倍百倍,多子安走进营地,只觉得身上的骨骼都僵硬了,血流的速度也随着放慢下来,明明已经入夏,却没由来的感受到了一阵凉意。
在这一刻,他才明白了什么叫做武力,才真正懂了什么是“大明”,那个庞大的帝国虽然已经派来了孟养城的军队来到了生长于麓川的他身边,但是他从未在孟养的驻军那里感受到“明军”的特殊,无非是装备精良一些,火器更多一些。
第一个让他佩服的人是军主,这个人赶跑了在莽古山到处掠夺肆虐的麓川军,又调度指挥他们在此修筑大山寨,统筹耕作,一起狩猎,练兵剿匪,大家在莽古堡过上了比从前更好的生活,无论吃穿,还是日常的生活,许多孩子和大人能够识字,大家能从自己的工作,无论是工匠,耕作,狩猎还是当兵,中获得相应的粮食回报,一起建成了一个前所未见的大寨子,被叫做莽古堡的地方。
但是莽古堡和眼前的军营一比,简直一个是繁乱村居,一个是肃杀战阵,几乎没有可比性。多子安不仅在莽古堡的军营中看不到眼前的这种气势,毕竟莽古堡总计不过一千多人,住的地方也是散乱:一些人住在军帐中,军帐不足后,又划出来一些修成的竹楼供士兵居住。
就连气氛最为严肃的秘理院,也不能和眼下的大营相提并论。秘理院的环境,与其说是肃穆,不如说是有种神秘的感觉,作为莽古堡中少数的石头房子,秘理院的建筑耗费了许多工匠的力气,但是从规模上看还是太小,其中的人数也太少。
曾经多子安每次去秘理院都有一种特殊的感情,仿佛来到了一个普通人无法触及的伟大之地,但是看到了蛮寺寨大营的景象,他也不禁在一瞬间对于秘理院祛魅了。
姜榆罔大概不会想到,自己费尽力气营造的秘理院的严肃冷酷的气势,在真正宏大的气势面前不堪一击,当然,这也是他的局限。虽然生活于人口众多的二十一世纪,但是他所见过的最多的人也不过几万之数,那还是在体育场,所有人都只有一个狭小的空间能够起居,并没有在这种军营中所能营造出来的气势。
秘理院什么都好,就是太小了,有些伟大的造物,就是需要巨大的规模来支撑,无论是高高的穹顶,还是庞大的立柱,又或是超出人类目力极限的建筑规模。所谓奇观,都需要背后堪称奇迹的人力来实现,而他的莽古堡,还差的太远。
虽然一个小镇教堂规模的建筑,在莽古山中一件足够气派,但是在真正的气势还是无法比拟的,这也是莽古堡的人力限制了。
而这种宏大的气势所能带来的,不仅仅是肃穆与庄重,又或是无尽的威压感,它还能带来一种力量感,并将这种力量施加给所有属于这片军营的人。
仿佛这一切,是属于自己的,那种力量感自多子安的心底生出,伴随着的还有满满的自豪,原来这就是我们的明军啊,他想。
被眼前的场景所震撼的多子安没有想明白一件事,如果明军如此强大,那么为什么和麓川军进行了持续十年的战争呢?答案其实很简单,就是麓川同样拥有这样的力量。
只可惜多子安无法见到孟养城的景象,也无法明白这一点,不知道是幸运,还是不幸的是,姜榆罔可以充分感受那一切。
那种腿软的感觉一时间消失了,多子安跟着守卫一步步走向大营,无数军帐和蛮寺寨的高大竹楼,由远处看去的黑色剪影变成了越来越清晰的实际存在,以一种蛮横的方式冲击到多子安的视野里。
一同袭来的,还有明亮的火光,在营地的大门周围,点着为数众多的火把,许多在夜间值勤的士兵在此交接事务,而令多子安再次感到深深的震撼的是,虽然有很多人在此活动,现场却出奇的寂静,几乎所有人都在以最低限度的小声和足够简明的手势进行交流。
这是超出多子安想象的军纪,更是让姜榆罔苦苦追求而不得的。
姜榆罔虽然尝试过在莽古堡推行严格的军纪,但是无奈于这些士兵对于像是不能交头接耳的这种规则,实在难以做到。
他们中的许多人,在过去就是普通的农夫或猎户,偶尔有一些因为家境而能一直脱产,又或是职业的武人出身,但是他们的共同特点,就是没有受过充分的训练。
不仅是军事上的训练,更多的是纪律上的训练,许多人在接受扫盲教育前,完全没有基本的文化概念,虽然具有成年人的心智,但是对于文化的理解还停留在小学生的地步。
不仅对于姜榆罔提出来的许多规矩难以理解,就算是通过反复的教育,让他们理解了,又出于朴实的天性而拒绝遵守,还有许多人,在姜榆罔和一些高级军官面前装出遵守规矩的样子,但一等到姜榆罔或其他高级军官离开,就立刻恢复原样,该做什么做什么,完全不把姜榆罔定下来的规矩放在眼里。
如果是单纯用蛮力来训练,一方面可能会出现推行上的困难,如一些人始终无法真正接受,同时所有人心理上都产生抵触,另一方面,姜榆罔也没有那么大的精力来控制局面,他不愿意把许多人的力气空耗。
所幸,姜榆罔对于青少年的教育了解颇多,完全把这些士兵当做青少年一样,半是哄,半是以奖励引诱,惩罚警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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