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年就不一样了。
运河补给充足,萧楚将军灵活用兵,已经把北羌赶到草原一带,还歼灭了他们一半的主力军。
于是,今年礼部和内宫腊月就传出消息,要好好办一场国宴,大宴群臣,请上许多民间艺人来宫里表演绝活,补上去年和前年的遗憾。
有时候路过外宫的大广场,还能看到礼部的人在一批批审着节目。看来,今年的除夕一定非常热闹。
有一次我来了兴致,在外广场观看那些伶人们彩排节目,突然天上飞过一只洁白的信鸽,好像有点眼熟。不过当时的注意力全被杂技吸引了过去,没有留心。
还记得自己第一年参加宫宴,是天嘉二年的那个除夕夜。那时,我还只是内阁里一个不太受待见的小人物,连太成殿都进不去。
然而现在,我正衣冠楚楚的端坐在太成殿的最前面,皇帝御座的下方,与许维一左一右。我身后,是一众侍女,再后面是文官集团以及她们的家眷。
今年,刘月盈破格允许内阁首辅进入太成殿用膳,阳织作为晏喜的妻子,被刘月盈封为一品诰命夫人,和晏喜坐在后面。
于是,坐在我身侧的,是长公主刘月华。
看得出来,刘月盈今天心情不错,夜宴开始之前说了不少话,然后端起酒杯向群臣敬酒,象征宴会正式开始。
抬着头看她,如此风华绝代。刘月盈举起酒杯的时候,眼神往我身上晃了晃,很快又看向前方。这短暂的一瞬被我留意到,像吃了蜜一样。
昔日遥远的人如今触手可及,她的视线会为我停留,她的温暖只对我绽放,这是何等的荣耀。
我夹了一些花生米在嘴里嚼,后面有许多大菜,前面的这些凉菜要是吃多了,可就不能一饱口福了。
“阳缕,喝酒。”刘月华闲不住,菜还没吃几口就要冲我敬酒。
“着什么急,先吃点东西,要不然醉的快。”
刘月华左手撑着头,右手端着酒杯,不满的说:“你做丞相有些年月了,又做出了那么多政绩,现在是深得民心、有了威望,更加不把我放在眼里了。”
“怎么会呢。”最初是怎么看她都不顺眼,不过这两年她大了,我发现,长公主没有想象中那么糟糕——做事还算有条理,又能吃苦。
“怎么不会?你要是给我面子,就把这杯酒喝了,现在的官员没一个敢向你敬酒,多不好玩。”
话说到这份上,我只能接过酒杯,一饮而尽。刘月华见我如此好说话,笑的眼睛都迷了起来。
本想打发完她就可以好好吃菜,对面的许维竟然站起来向我隔空敬酒。
“右相在青州建成了一线运河,又带百姓酿酒,解决木材的难题,可谓一心为民,这一杯,老臣敬你。”
他当着那么多官员的面对我如此恭维,这杯酒不得不喝,赶紧举杯喝完,对他亮出空空的杯底。
本来吧,后面的群臣摸不清楚我的态度,还在观望,见长公主和左相先后向我敬酒,瞬间胆子壮了不少。那些新上任还不足一年的大臣们摩拳擦掌,接二连三的对我炮轰,一杯杯酒像水一样被喝下肚,酒精上脑,身子又热起来。
“朕知道众卿家今日高兴,不过也不能一直盯着右相罢。”上首的那位终于开口替我说话,还没来及给我敬酒的大臣们瞬间掩旗息鼓,转战左相许维去了。
长长缓口气,揉了揉发胀的眼睛,往御座上瞧,见皇帝面色无恙,用眼神对刘月华发出警告,长公主缩起脖子像一只被恐吓的乌龟。嘿,刘月华见到刘月盈永远就像老鼠见到猫。
酒喝得太多,撑着额头用茶解酒,又吃了许多菜,甩了甩有些发晕的头。不知什么时候,太成殿中央开始了歌舞表演。
民间最出名的舞坊和乐坊全出了节目,舞女拉着飞天开始跳舞,蓝色、紫色、黄色的水袖被抖成波浪纹,一双双灵巧的足在狭窄的圆柱上跳跃。
刘月华又不安分了,总想着讲话。
她附近没有旁人,只有我一个,彼此什么德性知根知底,索性再不端着架子,拉着我讨论那些舞女的服装、配饰,还有水袖的布料。
我对这些都不怎么了解,权当卖个耳朵给她。刘月华从服装的纹路讲到配饰的铃铛,还有那些蜀锦云锦,我一边听着,一边看着那些舞女发呆。
她越讲越兴奋,凑的更近了些:“喂,你有没有在听我说?”
突然,我感觉一道视线像冰刀般冲我头顶袭来,浑身一哆嗦,醉醺醺的脑袋清醒了半分,把她推远了点。
“听了。刘月华你今天怎么话如此多,莫不是喝酒喝的?本以为你有了长进,结果注意力还是在这些花花绿绿的东西上,你就不能多关心政务?”
刘月华似乎是说的入了神,根本没感觉皇帝的视线在我们这里游移,自顾自撇了撇嘴:“阳缕,你真是越来越无聊了!”
她放低了声音继续说:“你是不是和皇姐相处久了的缘故,连讲的话都和皇姐一模一样,真没意思。”
我侧过头飞快的看了一眼刘月盈的脸色,有些不妙。她端着酒杯轻轻摇晃,像是在看舞台中央的表演,但是嘴角明显向下压了些。
赶紧把刘月华推的更远,板起脸说:“看你平时对皇帝那么恭敬,一口一个皇姐,原来都是假的,私底下竟然敢这样说她。”
“哪有!”刘月华猛地瞪圆了眼睛,眉毛向上高高挑起:“你可别挑拨我和皇姐关系!我可,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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