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牧云令望珠接过绢花,笑道,“赵姐姐让我赏夏花,却偏偏送了我寒冬的梅。”又给了晚晴赏钱,想了想,还是轻叹一声,“替我谢谢你家小姐。”
晚晴作为赵羡词的贴身丫头,爱屋及乌,看赵羡词待秦牧云好,自己也对秦牧云很恭敬,就笑道,“秦小姐您客气了,我家小姐自幼孤身一人,没什么姐妹,也没有要好的朋友,如今与您一见如故,我们做下人的都替小姐高兴。您好好的,我们小姐才放心。”
在周府有一段时日了,晚晴也渐渐知道府上秦牧云的痼疾,看赵羡词上心的样子,她也不由得跟着担心。
秦牧云眼神微动,笑着跟她说,“这府上姊妹多,大家又都差不多年纪,赵姐姐以后自会有许多好朋友。”
晚晴性子本就有点急躁,若非这么多年跟在赵羡词身边磨着,只怕性子更烈。这会儿听见秦牧云这么说,她忍了又忍,还是没忍住,叹气道,“秦小姐您不该总待我家小姐这样外道。恕晚晴多嘴,别说我家小姐了,就是您,和府上的小姐们又何曾真正亲近过?我家小姐自来虽然看着好亲近,那也只是看着,如今真心诚意待您——前些日子的事,小姐为了给您找大夫,三番五次跑出去,她尚未出阁,马上还要去选秀,却冒着风险做这样的事——虽然我不知道小姐为何对您如此厚待,我只是个小丫头,懂的没您那么多,但也看得出,您似乎不喜欢我家小姐。”
晚晴时常和雷守青一处,赵羡词的事她最关心,雷守青又尊重晚晴,很容易就问出缘由来。知道赵羡词是为了找大夫,才和那所谓的“七王爷”有了瓜葛,而如今府上风言风语盛行,晚晴就愁的不行。更让晚晴生气的是,她家小姐都这样掏心掏肺了,这位秦小姐却总是若即若离。晚晴很不高兴,觉得小姐本来就受的委屈够多了,如今好不容易想交个朋友,还能再受委屈?
越想晚晴越气,但说话也不敢太过火,只低着头说,“秦小姐,您若是不愿意和我家小姐交朋友,还请和她说实话。我家小姐就算在家受委屈,那也是独一无二的小姐,是我们府上最受尊敬的大小姐。”
剩下的话,晚晴是咬着牙硬吞下去的——再怎么说,赵羡词也是她们最喜欢的大小姐,这一腔真心,却被秦牧云这样摆弄,晚晴气的想哭。
秦牧云听得愣住半晌,片刻后,心尖上竟开始细细密密地疼起来。她怎么能忘记,赵羡词在赵家是个什么地位。说是大小姐,但左边有沆瀣一气的母亲和哥哥,不断败着赵家家业,右边是赵家一大群仆人丫头,还跟着仆人丫头的家,各个嗷嗷待哺。赵羡词是有心保住赵家的,因此左右掣肘,几乎呕心沥血如履薄冰。
此时,秦牧云的脑子是清醒的。不似当年病入膏肓之时,整个人昏昏沉沉,身痛心也痛,又一心钻了牛角尖。这一刻,她心里突然冒出一个从未有过的想法:当初一直找不到赵羡词,是不是……是不是那时赵羡词也是被迫的?
这念头一出,秦牧云就有些喘不过气,头都有些发晕。
一旁的望珠赶忙上前扶住秦牧云,没好气道,“晚晴,别说的你家小姐多可怜似的。说什么为了我家小姐,明明是她自己不知检点。未出阁就四处与男子厮混,今日还与男子有了肌肤之亲——”
“望珠!”秦牧云怒喝一声,“你胡说什么!”
望珠吓了一跳,却嗫诺道,“我亲眼看见的,而且小姐,您不也说了,那赵小姐心机重不可深交,我们要离她远点才好。”
“你!”秦牧云气的险些晕过去。
晚晴哪里听得这话,当即脸色沉的吓人,转身就走,眼睛都红了。
赵羡词这厢与母亲用饭罢,觉得身子有些乏,正想着少坐片刻小憩一会。谁料她刚躺床上没多大会儿,人还将睡未睡,就听到外间的抽噎声。
还有雷守青焦急的声音,“晚晴,你怎么了?”
晚晴抽噎着,带着哭腔问,“小姐睡了?”
“刚睡,”雷守青说,“你不是去秦小姐那里送花去了,怎么,受委屈了?”
“我!”一说起这个,晚晴就想哭,“我就是心疼小姐,替小姐不值。”
赵羡词听着隐约的哭声,有些不放心,但又确实困乏,只好叫道,“是晚晴回来了?”
晚晴赶忙擦掉眼泪,小跑着进去,“小姐,我吵到你了?”
赵羡词揉揉双鬓,还是坐起来,“怎么了,还哭起来了?”
晚晴低下头去,“没有小姐,不小心绊了一跤,摔疼了。”
“摔哪儿了?”赵羡词拍拍床沿,“过来我看看。”
“没事小姐,我都不疼了。”晚晴就是不敢抬头看她眼睛。
赵羡词看出她有事瞒着,暗叹一声,放缓了声音道,“过来。”
晚晴拗不过,只好站到她身边。
赵羡词给她递了帕子,“出去一趟,可是受委屈了?”
望珠那些话太难听,晚晴怕赵羡词伤心,不愿意说,只道,“路上遇到一条狗,叫唤的凶,我就摔了一跤。”
“回头我让守青去打听打听,谁把狗放到内院去了?”赵羡词说,“一定要好好教训他们。”
晚晴嘴唇动了好几次,还是问了出来,“小姐,您为什么单单那么看重秦小姐?府上周大小姐和四小姐,人都挺好的。”
赵羡词眉头一挑,觉得事情可能不简单,就道,“可是在秦小姐那里受委屈了?”
“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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