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臣不敢。”
长公主冷笑一声,道:“这贼人定是听命于你,或是你与其有些旁的瓜葛,济南王托你杀洪家满门,你想借着鲁王的势力向上爬,便去做了。借贼人杀了洪家满门,转手又率兵杀尽了贼兵,于是便将自己从中摘了出来,是也不是?”
广陵太守咽了咽喉咙,强装镇定地道:“臣,臣不曾做此事。”
“好,好一个不曾做此事,你以为你做的干干净净,便不会有人得知了吗?”长公主低声问道:“天下没有不透风的墙,别忘了,还有一个漏网之鱼。而如今,这个漏网之鱼已经一步登天了。”
广陵太守立刻想到了如今为邓国公的司鉴宏,他心里慌得无以复加,但又持着侥幸的心里。万一呢?万一长公主手里没有证据呢?如果有证据的话,现在就应该直接将他抓起来了,怎么还会在这里和他多费口舌呢?还不是因为长公主只是猜测,而没有实证。肯定只是诓骗他的。
长公主盯着他,凝视片刻,面露失望,道:“广陵太守,你定是以为本宫手里没有实证,所以在这里诈你。可你以为本宫真的不能惩治于你吗?你以为本宫不曾知道你在济南郡为鲁王做的、在广陵郡为自己的做的那些事情吗?便是杀十个你都足够了。本宫要惩治的不是你。”
广陵太守暗暗松了口气,心道果然是没有证据的事,惩治的不是他?皇帝的话如果句句真实的话,怎么会有那么多被骗的自杀的大臣勋贵?他跪坐在地上,俯下身子拜道:“臣确实没有做,请长公主明鉴。”
长公主沉默片刻,道:“你出宫罢。”
这就可以出宫了?他是来述职的,不问问广陵吗?只为了洪家的事?邓国公竟然这么被长公主看重?还是说,长公主实则盯上了那位?
“燕侯,送广陵太守出宫。”
广陵太守又是一愣,燕侯?那个年轻男子是燕侯?长得十分俊俏的模样,就是那个在河东杀得血流成河的燕侯?
燕赵歌一直在哄着小皇帝玩,闻言将小皇帝放在榻上,小皇帝离开了她怀里,立刻不满地叫了起来。
“回来再陪庭哥儿玩,好不好?”燕赵歌旁若无人地哄着小皇帝,食指和小皇帝的手握在一起。
小皇帝用力地拍了拍榻上的垫子,转头到一边去了。
广陵太守的心里宛若惊涛骇浪一般。他只知道燕侯得长公主看重,也得宫里看重,还得到了两代皇帝的背书,却没想到新帝也如此依赖燕侯。若是能攀上燕侯,定能青云直上……
燕赵歌起身,走上前来,伸出手对着广陵太守做了个请的姿势,道:“广陵太守,请罢。”
广陵太守才意识到自己竟然还在座位上坐着,便立刻站了起来,对着燕赵歌道:“劳驾燕侯领路。”
两人一前一后地走了出去,待马上要走出御书房,广陵太守不知为什么忽地回了一下头,就看到长公主面色沉静地看着他,道:“该让太守得知,前些日子鲁王次子进宫,状告鲁王王妃并济南王,罪名是不睦。”
广陵太守脚下一个踉跄。
除非是十恶不赦的罪,不然是绝不可以告至亲的,诬告至亲是死罪,要判车裂。鲁王次子敢告,那就证明,鲁王次子知道了内情。
但鲁王次子怎么会知道的?怎么可能知道?他从哪里知道的?
容不得广陵太守多想,长公主继续道:“既然广陵太守不愿意戴罪立功,此职责我便交给鲁王次子了。请罢。”说完便不再看广陵太守了。
广陵太守愣愣地抬头去看站在前方的燕赵歌,对方唇角轻轻勾了一下,对着他露出一个人畜无害的笑容来。不知为什么,他猛地打了个寒颤。
“广陵太守,请罢。”燕赵歌又重复了一遍。
广陵太守僵硬着身子跟着燕赵歌向前走,一步,两步,三步……忽地脚下一软,“扑通”一声跪在了地上。他大哭着膝行爬回御书房,对着长公主磕头道:“臣有罪……臣有罪!罪臣认罪!”
他在一瞬间就将利害关系想得明明白白了,既然邓国公已经一步登天,又似乎得知了内情,定然是不会放过他的,迟早会想尽办法将他折磨死,来为洪家满门复仇。既然这样的话,他还不如和长公主认罪,若是长公主信守承诺,他还能保住自己的命,就算长公主反悔,他大不了自尽谢罪,但能保全家人。不然若是抵抗到最后,怕是要落到全家抄斩流放的地步。
长公主微微叹了口气,对着燕赵歌道:“燕侯,将锦衣卫撤回来罢。”
燕赵歌拱手道:“微臣领命。”便走出御书房了。
广陵太守一边哭一边直打颤,心里的惊惧无以复加。若是年轻人可能不拿锦衣卫当回事,但他是听着锦衣卫的名声长大的,知道锦衣卫的手段有多残忍,便是这些年锦衣卫被废,他也不敢掉以轻心。锦衣卫?要用锦衣卫做什么?是不是他一出宫立刻就会被捉到锦衣卫昭狱里去?那些刑罚都会加到他身上……
“殿下!罪臣认罪!”广陵太守以头抢地,额头都见了血。
这就是不见棺材不落泪。长公主心道。什么将锦衣卫撤回来却是骗广陵太守的,锦衣卫才刚复出,哪里有那么多的人手可用?
“既然认罪,那边说说罢。”长公主说道,看着广陵太守抬起头来,脸上眼泪鼻涕和鲜血混在一起的模样,心里一阵恶心,吩咐道:“来人,给广陵太守打一盆水净面。”
“罪臣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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