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便是容氏族地在容与心中的印象。
这里一切的诡谲现象,都因容与对族地的印象而生。
叶知瑜吐槽道:“这根本就是活在地狱吧。”
这句话显然戳到容易内心痛处,他面色微微黯然,却没有接话,只是叹息道:“是我的错。”
他听到少女果决的声音响起:“不,是那群畜生的错。”
容异这么说的理由叶知瑜大约能猜出来,无非是些苦大仇深误会狗血之类的……毕竟好人会自责,理由不就那么些。
但叶知瑜一直不喜欢听这种主动背锅的话。
畜生就该付出代价。
每个人自有自己应当承担的那份责任,畜生犯的事,哪里轮得到人来担责?
容异张了张口,看着少女冷漠的侧脸,有些错愕。
委实说见面以来,叶知瑜一直在刷新他对她的认知。
最初他以为这是个柔弱善良的小姑娘,因此才治愈了容与那颗冷酷冰冷的心。
可接着坦诚真相后发现,这小姑娘不但善良,还性情坚韧,极明事理。
而现在多聊了几句才知道,这姑娘不仅明事理,还是个祖安人。
简直就像洋葱,一层剥开还有下一层。
你还有多少惊喜是朕不知道的.j
但不得不说,这种近乎蛮横粗鲁的直白言语,极大缓和了他愧疚焦灼的内心。
“谢谢。”容异舒展眉眼,感谢道。
“不必,事实如此。”叶知瑜警戒四周,言简意赅道。
容异有和容与之间的感应,因此一路上并没有遇到类似之前那样庞大的鬼潮,只是他们接下来面对的事情,并不比鬼潮来得更麻烦。
*
陈意鹤谨慎地在容氏族地中行走。
他在这试炼中呆了七日,斩杀的鬼影不下数百,早便发现了自己灵力无法恢复的事实。
他历练经验丰富,猜到灵案上的食物不能轻易入口,因此灵力消耗被他降低到了最低,行事非常谨慎。好在他已经修炼至金丹,心法清风诀六重,灵力利用效率极高,倒也不至于失控。
然而即便如此,苟延残喘的事实也令他无能狂怒。
要知道他可是天玄宗首席弟子,即使叶知瑜被大阵认为天赋更胜于他,他目前的修为也是冠绝全门,所以这次试炼时的心理姿态很高,纯粹将自己当监考官,监视容与来的。
结果现在他反倒与平时最底层的弟子表现无异,在这试炼中担惊受怕小心翼翼,哪里有领队的样子!
这究竟是谁的心魔,竟如此诡谲邪异。
连他这个金丹期修士在这里都仅能自保,更不要说叶知瑜他们。
想到师弟师妹,陈意鹤不禁头痛,他清楚自己的能耐,现在这个情况,根本没可能去庇佑三个菜鸡。
可他要是庇护失败,眼睁睁看着后辈在自己面前陷入心魔,修为受阻,前途尽废,那又会如何?
进入幻心石前,他率领的小队被广泛认为成功率和安全性最高,无数人挤破脑袋也想进。
现在他却只能蹲在墙角,抱着脑袋无能狂怒。
沉思之际,白雾愈发浓重,甚至渐渐逼近了他的肩膀,触碰到他的发冠。
而陈意鹤对此一无所觉,只觉得温度似乎降低了几分。
思索了不知多久,陈意鹤缩了缩衣领,心中不再犹豫。
夫妻在大难来临前尚且要各自飞,他是天玄宗前途最为光明的弟子,理应以保护自身为最优先级。
是的,既然无法庇佑全员,那为他名声考虑,索性一个都不救好了。
甚至叶知瑜天赋卓绝,功力也不弱,连她都为心魔重创,更能说明试炼的凶险。
而他只需要卖个破绽受点伤即可,到时只会有人惊叹他们遭遇心魔的厉害,甚至迁怒构建心魔之人,唯独不会怪他。
这种手段他早就玩得很熟练,再玩一次也未尝不可。
不过想起师妹看他时的温柔眼神,陈意鹤稍稍有些犹豫。
其实他知道叶知瑜喜欢他。
可那又如何呢?叶知瑜又不是他的道侣。
所以陈意鹤很快便理直气壮起来,
喜欢他的人那么多,难不成他还要一个个负责过去?
喜欢他那是叶知瑜的事,和他有什么关系。
顶多日后要是叶知瑜修为再难有寸进,他收她做个红颜知己算作补偿。师妹天真单纯,便是天赋尽废,也依然是难得的美人。
一念至此,陈意鹤自认仁至义尽,毕竟他既没有要后辈性命,也做好善后准备,那还要他如何?
他起身向雾气深处走去。
陈意鹤手持本命剑,警戒地在白雾中行走,他准备先去探查一个目标点。
那里他之前远远探查过,是个破败祠堂模样的建筑,他猜测可以从祠堂中推断出这处邪地的身份。
同时他也需要寻找自己的队员。
能通过祠堂找到粉碎幻心石的方法固然好,找不到那边只能执行他的后备方案。
找到三名后辈,亲眼目睹他们受创,再以受伤的保护者姿态出现。
这番姿态做足,他才会联系外界的师尊。
就在他逐渐靠近祠堂时,他隐约听到了锁链轻轻碰撞的响声。
这是什么?
他心中生出不好的预感,可金丹期的修为终究给了他底气,他决定远远看祠堂内里一眼,再迅速脱离。只要距离保持适当,即使惊动怪物,他也该有从容脱身的余地。
于是陈意鹤运行心法,再度接近十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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