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闯女孩的闺房,张云起倒是一点也不害臊,他直接坐在床边上,盯着初见笑,初见抿了抿嘴,那双清澈的眼眸也看着他,过了一会儿,她忽然伸出手放在他的手心里,小脸变得有些认真:“云起,你早就准备好这套房子还装修好了的吧,我住院才十多天,不可能这么短时间装修好。而且,我不知道我继父那张彩票是不是真的,就算那张彩票是真的,市体彩中心应该不会这么快把奖金发下来的。”
张云起没想到初见还在想这事,一时间不知道该说点啥,他握着眼前女孩有些冰的手,过了一会儿,才笑着说道:“初见,你知道我为什么非要买这个房子吗?”
初见问:“为什么?”
张云起说:“你有没有发现,我们国人和老外有一个很不一样的地方,就是爱存钱,可能是很多人都穷怕了,惯性思维里觉得钱就是以后幸福生活的保障。幸福就像存款一样,可以以后拿出来用,但实际上这是不可能的。因为人生的每一个瞬间,只要错过了那一刻,就会永远消失了,永远找不回来了。所以,现在就要幸福起来。”
初见红了脸,她轻轻“嗯”了一声。
张云起笑:“彩票的事情有点复杂,警方那边还在调查,不过从我得到的消息来看,那张彩票应该是真的,到时候奖金发下来,就一样了,你没必要为这些事情胡思乱想,我理解你的想法的,初见。”
初见抿了抿嘴,说好,过了会,她忽然又说:“云起,以后,你可不可以叫我煜?”
“为什么?”张云起问。
“因为……煜是你的光。”初见细声细气地说。
窗外有风,吹得香樟树叶哗哗作响,在投射进来的碎光里,张云起怔怔地看着眼前脸红的清澈女孩儿,那一刻,窗外的花草疯长,夕阳下坠,张云起感觉他的心都要融化掉了,他摸了摸她微微有些烫的小脸,笑:“煜,累了吧,要不要睡午觉?”
初见乖巧地钻进被窝里,又在被窝里晃了晃脑袋,嘴角带着甜蜜的笑:“不要,你给我讲故事吧?云起,住院的时候无聊你都给我讲故事的。”
张云起想了想,笑着说:“前段时间,彗星撞击木星引起很多人的关注,我倒想起这样一个故事。”
“什么故事?”
“在很多年以前,美国的一位工作人员偷偷修改了一条卫星轨道,导致150万公里外的太空中,一颗即将退休的卫星点火变轨,借助地月引力弹向旁,我抬起头来眺望星空。”
“哈雷彗星缓缓划过苍穹,76年物是人非,但那时愿意远望星空的人并不多,只有偶然抬头的人,才能听到星辰间的旋律,西川望星那年,有一个叫南仁东的首都天文台助理研究员前往荷兰天文机构当访问学者,他级别不够,不能坐飞机,只能坐火车横穿西伯利亚,取道东欧,前往荷兰,一路海关盘剥,索要贿赂,没到荷兰,兜里已经没钱了,于是他在路边卖起了画,他画着许多陌生面孔,但心里装的一定是满天星辰。有一次,他去日内瓦的联合国世界知识产权总部参观,大厅内,各国都摆出了最骄傲的展品,中国的展品是景泰蓝花瓶,而美国的展品是一小块月岩,而且摆了几十年无人超越。”
“南仁东念念不忘星星和月岩,可是当年那些兴奋眺望哈雷的人,大多数都已经低下了头,忙碌繁乱人生。1993年年初,也就是去年年初,央视经济频道成立,去年年尾,公司法颁布,在这个时代,对普通人来说,没什么比钞票更有魅力,追星星的人已经寥寥无几。这倒也没什么问题,人是要吃饭的,不过我一直记得去年诗人西川写的一句诗:我无法叫大雨停住。”
初见问:“那对你来说,钞票有魅力,还是追星星有魅力?”
张云起想了想,笑道:“人小的时候都喜欢追星星,我也一样,但是我没那个条件,当然,可能这样说也不太对,有点把责任推给客观因素的嫌疑,还是恒心不够吧,也可能是以前穷怕了,总之,我要努力追钞票,这样,当身边的人想追星星的时候,就不会追不起星星了。”
初见许久没有说话,她把张云起的手握在手心里,抿着嘴说:“故事的后面呢?”
张云起说:“1993年,国际无线电科学联盟大会在东京召开,提议建新一代大型射电望远镜。南仁东开始在国内选址,筹建射电望远镜。工程名称很霸气,中国天眼。”
“因为贵州有大量喀斯特洼地,可省下挖掘成本,南仁东带着团队去了那里,翻越一座座西南大山,寻遍上百个山谷,大雨时常不期而至,山洪在索桥下咆哮,有时密林无路,他们就用柴刀劈路。大山中的村民迷惘地望着来客,最开始的传言是‘有矿了’,后来变成‘发现了外星人’,可能,山外的世界,对他们来说就是太空。”
“中国天眼有了落地之处后,南仁东开始四处推销他的天眼梦,他跑遍了中国大学,立项著书,频繁参加国际会议,上各大电视,那个满身风尘的老人,戴着墨镜,用吉林普通话向全国观众发问:我们是谁,我们从哪里来,我们是否孤独?”
张云起看着被窝里的初见,笑着说:“故事讲到这里,其实已经结束了,但是,也没有结束,因为我们这个国家还有无数追星星的人前赴后继正在续写着这个故事。中国天眼,一定会有建成的哪一天,它会以世界上最先进的射电望远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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