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起拉起他的手腕,急急道,“你非常需要冷静一下,赶紧的,跟我去一趟心理咨询室……”
许墨却直接挥开他的手,弯下身去拾捡病床下的洗脸盆和帕巾,笑道:“我还没给泽言擦身呢……对,擦身……我要让我的泽言身上一直干干净净香喷喷的……”
他脸上挂着笑,深紫的眸瞳失焦,起身走出病房的那一刹那,突然仰头倒了下去。
“许墨——!”
☆、第二十三章 我们结婚吧
第二十三章我们结婚吧
《在雪原与星空之间》里,有这句话是这样说的:“染的颜色再好看,天长地久终会褪色。唯有天生的颜色,永不会改变。”
黑白的世界里,仅仅残存着一抹耀眼的深蓝。他想伸手捕捉,可怎么够也够不到。多想有一张没有缝隙的大网,能将那样璀璨的东西悉数收进,将它毫不犹豫地终身私藏。那便是他今生认定的,永不会改变的色彩。
许墨惊醒过来的时候,入眼是一片黑暗。他微微侧头,借着窗外倾泻而下的月华,看到手背上c-h-a着针头,营养液源源不断地输送至血管。没有打点滴的另一只手摸了摸余痛未消的脸颊,他静静望了望天花板,片刻后便将针头拔出,起身走下床。
楼层里静悄悄的,他像是一具脱去灵魂的行尸走r_ou_,直到走到那人的病房门口,空洞的深紫眸瞳如还魂般有了光亮。他看着玻璃上模样颓唐的自己,突然想着,白起说得没错,他不能就这副样子来面对醒来后的泽言。
仿若下定决心一般,许墨在心里对自己说,他要好好吃饭,再也不要让自己垮掉。
—
外面的世界车水马龙,喧闹依旧。
大街上的行人形形色色来去匆匆,待看到这个身上沾着干涸血迹的白衣男人时,纷纷有些错愕地避而远之,在他的身后窃窃私语、指指点点着。许墨无心去听他们在谈论自己的什么,周遭的人在他的眼里皆为乌有。
他麻木地走着,最终停在了一家不起眼的面馆门口。
“……这,这位先生,您……要来点什么?”
老板对这个客人似乎有些畏惧。
许墨垂眸看了看他,温和的嗓音却不带一丝起伏:“有……阳春面吗?”
“……诶,有有有……客人你坐着等候一会儿,面马上就来。”
老板忙不迭地点头,沾油的手揩了揩围腰,转身进了厨房。
店内坐着零星的几人,都只是抬头看了看他,便继续吃着碗里的东西。
许墨目光涣散,不知在往何处瞧。
记忆里的那个夜晚,那个人在厨房里忙碌的背影高大而又温暖,纤长的蜜色手指灵活地运用着各式厨具,不一会儿,引得人食欲大开的香味便盈满整个屋子。那一碗放着香酥芝麻和绿油油葱花的阳春面冒出的热气,氤氲了那人刚烈凛厉的眉眼,那抹迷人浩瀚的深蓝却是温柔似水波。
他还记得那人看着狼吞虎咽的自己,形状姣好的薄唇亲启,低沉的声音带着笑意:‘笨蛋,有这么好吃么?’说罢便拿起纸巾细心擦去残留在自己嘴角处的油渍。
曾幻想了无数次拥抱和相处的美梦,真的实现了,可却是如昙花一现般短暂。
现实的残酷让他来不及招架,那个曾为他洗手作羹汤的男人,如今正冷冰冰地躺在病床上,一刻也不曾苏醒。
他吃着老板端来的热面,却食不知味,不断蒸腾上泛的热气刺痛着他的眼。
不是他……不是他的味道……
—
许墨再次回到医院,已是不知道过了多久了,走至廊道,抬眼就看到了面色焦急的白起和悠然。
白起注意到他换了一件崭新的大衣,状态也没那么令人忧心,却犹是忍不住斥责:“你去哪儿了,电话也不接,为什么不乖乖躺在床上打点滴?”
天知道他从警局赶来医院发现病房里除了还未来得及折叠的被褥和那依旧滴着水的针头,却不见那个晕倒过去的人时,有多么心焦。许墨那样的反常他不是没看见,免不得会干出什么傻事来。
许墨微微一笑,模样看起来确实j-i,ng神了不少,温和的眉眼看着眼前为他担心的两人,轻声细语道:“抱歉,刚才去吃饭了,让你们费心了。”
悠然抿抿唇,面上仍是一副愧疚之色:“教授……对不起。”
许墨垂眸温柔地看着她,摸了摸她的小脑袋:“不要自责,跟你没有任何关系。”
这一切,都是他自己一个人的罪孽。
他在两人的注视下,若无其事地走进了那人的病房,轻轻合上房门。
床上的人依旧沉睡着,许墨深紫的眸瞳染上浓浓的情意。
他从大衣内掏出一个j-i,ng致的小方盒,里面安静地躺着一双简雅的铂金男戒,一枚里面刻着小小的布丁图案,另一枚里面刻着同样大小的蝴蝶图案。
他牵起那人的手,将那枚刻有布丁图案的戒指套进那人的无名指,放在唇上细细亲吻着。
“亲爱的,我们结婚吧。”
那人静静地呼吸着,没有回应。
许墨握住他的手,垂眸轻笑道:“等你醒过来,就给我戴上好不好?”他看着那人锋利的眉眼,继续说着,“这对戒指是我很早就请人做好的,偷偷瞒着你不想让你知道。”
他起身,像是一个虔诚无比的信徒,在那人还缠绕着绷带的额头上缓缓印下一个浅吻。
黑夜之中,那人手上的戒指散发着幽幽的蓝光,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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