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届毕业那个月,薛宥卡拿到了公司的returnoffer,实习转正。按照传统,每年全球的新入职应届生都会统一到总部培训。
这是他第一次来纽约,从拿到短期工作签证,到落地“安家”,参加r,不过短短一个月。提着行李箱住到了公司旁边的康莱德套房,站在巨大的落地窗前,楼下是车水马龙的繁华上西区,远处可以眺见纽约港、哈德森以及东河。
熟练地拍照、合影,跟程誉连麦的时候声音里完全听不出倒时差的倦意,干劲十足:“套房好大,床也好大!!浴缸也好大!”重点是这些全都不花钱的!
“你就这么点出息啊,”程誉声音里满是笑意,“住那里不吵?”
由于是短期培训,程誉准备过几天来看他,在纽约待一个月。如果薛宥卡到时候选择留在纽约总部工作,他再做打算。
“不开窗户就不吵…哎,程誉,外面真好看,从我这儿可以看见自由女神像和埃利斯岛。”
“你喜欢这样的?”程誉琢磨着,“要喜欢我就来曼哈顿买套公寓。”
薛宥卡说不是:“我又不会在这里待太久,过两个月就回去的。”
看着窗外的辉煌夜景,躺在套房的床上,薛宥卡却感觉自己睡在了钱堆里,一个崭新又奢靡的世界在他眼前铺开画卷。
从在牛津学习开始,他就给这家公司发过简历,大四那年回国,经历了十几轮面试才顺利入职实习,到现在转正,来华尔街培训,时间快到不可思议。
薛宥卡关了灯跟他慢慢讲着电话,聊着聊着就睡着了,手机搁在床头充电。程誉那边正是中午,一直没挂电话,耳机里能听见对方细微而均匀的呼吸声,就好像在他身边一样。
程誉从来不反对他去见识更广阔的世界,虽然总是认为对方太忙碌,但薛宥卡累的时候,会主动退到自己的怀抱里来,跟他说困了、想睡,睡够了又精神抖擞地继续工作。
这一次也不例外,兴许是新鲜,培训刚开始前几天,薛宥卡经常跟他连着麦,跟他说:“整个四十层楼都是我们公司。”
“我们公司楼底下停车场全是林肯,他们加班的,晚上司机就开车送他们回去。”
“这里有来自十几个不同国家的新员工。”
四五百人同时上课,不同的肤色,不同的背景,还夹杂着不同口音的英语,却都是年龄相仿的年轻人,随后分组,十几人一组完成一个小项目。前辈、老板以及同事都是非常好的人,且各有各的有趣,各有各的厉害之处,每天都跟不同楼层的同事打交道、社交,他在短时间内结交了大量的精英。
培训不算忙,程誉来的那天甚至抽空去接了机。
程誉下飞机,到出口,很容易就在一堆五大三粗的白人里看见了他。不过是一周多的时间,薛宥卡身上却多了不少的成熟,穿着考究的正装,深蓝色条纹领带打得很漂亮,好像被打磨过的金融精英,佩戴着锐刺,微露锋芒,正在四处搜寻着自己。
两人目光对上。
程誉今天又是一身黑白,戴墨镜,身高腿长地出现在人流中,薛宥卡跳起,眉目飞扬地挥手喊他:“我在这里!”
身上多余的精英气质一扫而尽。
程誉推着登机箱迈开长腿,在他面前站定了,低头一笑,张开手臂。
薛宥卡没有管这里是不是机场,呜了一声直接抱住他,程誉抬手把这颗脑袋按在胸膛上,揉了揉:“有没有想我?”
这句话每天打电话都问,然而真正抱在一起了,在同一处呼吸,问出来的含义就不同了,薛宥卡闭着眼,闷声说想了,在程誉身上能闻到熟悉的气味。
在异国他乡工作培训,自然是感觉新鲜的,但要说独自一人在这种大都会,没有一点孤独和害怕是不可能。
可程誉人一来,刹那间就有种回到家的安稳。
薛宥卡站在机场大厅,牢牢地抱了他有几分钟,然后吐出一口气放开了。
“是不是很累?”程誉看见他眼下淡淡的乌青,“培训还加班?”
“没有加,培训不用加班,但是要看案例……”
两人在机场外打到车,上车后,薛宥卡又歪着头靠在他身上了,细数培训课程,简而言之:“培训并不辛苦,老板今天还问我要不要留在纽约总部工作。”
程誉:“哦,那你怎么回答的?”
“我说真是太好了,不过我没去申请,所以培训一结束,就回北京办公室。”
总部的华人面孔比较少,而总部的薪资待遇,都是最好的。
老板或许只是随口一问,给他一个机会。
如果不做任何申请,培训结束就直接回北京办公室。
程誉低头看着他的鼻尖,下巴支在他的额头上:“怎么不留下?嗯?每天打电话都跟我说窗外好漂亮。”
“是很漂亮,但是我想回去,”薛宥卡的理由其实很简单,就是因为不能离开程誉而已,入行之前就听说过大量的案例,这个行业没有个人生活可言,外界看来是金领,光鲜亮丽,实际上每天除了上班就是下班。
不过他还是找了其他的理由来说服自己:“在总部我可能永远都是底层员工,回北京升职概率大一些,不过我干两年可能就跳槽了,我不会一直都这么忙的。”
他想要的很简单,在这里拼命工作一两年,多拿几倍的奖金,就能给何小由全款买一套大房子,把她的房贷还了——剩下的钱或许可以给程誉挑一个不错的礼物。对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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