翻出一盒止痛药,掂掂分量,敲开一支,吸进针筒。青木在展昭身上用的促醒药凶暴到残害的程度,智化的止痛剂同样是静脉注入超量致死的猛药,展昭的身体已经透支到极限,禁不起一点重药入血了。
白玉堂一手拿着针筒,另一手伸到展昭腰间,询问地向展昭脸上看了看,没有来由地有点紧张。
爷何时变得这么矫情没用!白玉堂在心里狠狠骂了自己一句。
展昭润泽的黑眼睛看了看他,顺从而疲倦地闭上。
白玉堂解开展昭腰带,小心地帮他褪下衣物,侧过身来伏在自己腿上,指腹按上瘦嵴却依然劲韧的肌r_ou_,让开弹片划破的伤口,透明的药水融进温热的身体,他几乎能感觉到猫儿赤裸的肌肤在在他的目光里一点点放松下来。
拔出针头,按压几秒,一阵伤痛毫无预兆地涌上,展昭腰身一绷,白玉堂胸口发紧,急忙松开按压的手指,整个手掌顺势安慰地抚摩上去,却觉得所及之处的肌r_ou_触感更加紧张,反应过来才怔了怔,脸腾地一热,帮展昭整理好衣服,系上腰带。
替展昭正正身体,手背无意拂过猫儿耳根,传来的热意烫得白玉堂又是心里一跳,真想说句什么,又怕这只伤痛已经足够难熬的薄皮猫不舒服,只得权当浑然不觉,静静地把他拥在怀里,等着药力起效。
无意中向前一看,后视镜里,白锦堂眼中的笑意递过来,颇有几分温暖和狡黠。
黑魆魆的松林在路边无边无际地延伸,黎明前的风声在车窗外浩荡呼啸,密闭的车内成了一个安静独立的空间,除了前照灯在路上打出的亮光,就只余下冰雪覆盖的山野反s,he进车内的微白。
大哥在前面,猫儿在身边。
因此,虽然明知是逃亡,却并无惊惶,甚至感觉到久违的安心。
白玉堂的目光又从展昭合起的眼睫上转向前方,在白锦堂右臂渗血的包扎上再次停驻。能任长春关东军部司令的青木,究竟也是身手不凡。
“青木贤二怎样了?”白玉堂问,他有点说不上是不是担心的感觉:白锦堂心狠手辣,让他见血以后还能好好活下来的人,除了展昭,白玉堂还不知道有第二个。日本人盘踞长春不是一日两日,凭心而论,青木贤二知道把满洲的日子当成自己家的过,还不曾像内地日军一样失心疯似地为害一方。他若是死了,狂热的军人内阁不知道要派个什么妖怪来。
“放了。”白锦堂淡淡回答,“你面对着枪口还想办法留下他的命,你大哥会轻易做掉?”前面出现急转,猛地一打方向,“输了决斗,命就由不得他说了算。他得给我活下去。不过活成什么样,是他的事。”
白玉堂轻笑着甩甩头,好像扔开了一层重负。估量着药效发挥得差不多了,伸手解开展昭领扣,轻轻把衣襟向两边拉开,展昭的牙齿下意识地咬紧,白玉堂立刻浑身都跟着疼了一下。以刚才的用量,想要完全止痛是不可能的。
“猫儿……你忍忍,我轻点……”
费了好大力气才蘸着水把展昭上身被血粘牢的军服揭下来,展昭一直鼓励地看着他,但躯体随着动作不由自主地发颤,已经不是能隐忍得住的了。
虽然车内光线不明,展昭终于一点点裸裎在面前的身体,还是激起了白玉堂的满腔怒火,瞳仁腾地烧出一刃血色。
“大哥,幸好和青木决斗的人是你。”白玉堂磨牙,“展昭伤成这样,我早晚加倍还他!”
白锦堂唇角挑笑,清亮眼神向后一扫:“弟弟,你那猫儿身上,还欠着你大哥一枪!不是大哥翻旧帐,你若何时对他不好,我只向你追债!”
“大哥,他是……”
“他是展叔的儿子,我知道。”白锦堂微笑着踩下油门,“你大哥才三十五岁,还没老到耳聋眼瞎。终于能找回他,也算是告慰了展白两家先人的在天之灵。”
白玉堂胸中暖热,低头小心地清理展昭胸肋上血r_ou_模糊的伤处,展昭轻轻抬起手,放在白玉堂的手背上。白玉堂以为是自己动作太重碰痛了展昭,手立刻停在空中,静静载着那温凉的触感。
耳边却听见展昭低低地说:“其实我一直想告诉你……酒会时那一枪,是大哥自己打的。”
我真的没想到,为了让我好回去交代,他的动作会那么快。
但展昭这后半句已经被白锦堂的笑声打断:
“大哥我这是向着你!真是只呆猫!”
幸好车内光线不明,不然展昭真的担心自己倏然变热的脸颊被这白家哥俩笑话了去。那只白老鼠平时张嘴猫闭嘴猫的倒还习惯些,可是白锦堂……
虽然是在尴尬着,却并没有听到白玉堂开口揶揄半句。手上忽然一暖,竟然是白老鼠温热的手覆上来,丝毫没有戏谑之意的,温柔而庄重的,握紧。
一丝微笑在展昭眉间化开来,收拢五指,同样地握回去。
玉堂,这就是,承诺吧。
御猫已死,襄阳不再,展某倒真的是命长……
长到事实真的向我证明,在为家为国拼尽热血的时候,还有缘分,和你并肩。
人生大幸,相负何忍。
山路渐缓,地平线上升起绚烂的朝阳,金光一层层铺满天地,景物向远方无限延伸,山河壮丽,明净如洗。
阳光照进车窗,洒在展昭线条清朗的面庞上,泛起淡淡光辉。
白玉堂包扎好展昭身上最后一圈绷带,帮他套上衣服,深深地看进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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