荷香脸色苍白,难以置信的呢喃着:“我不要……不要”
若她以后真的变成了哑巴,那她下辈子就完了。
她无父无母,只身一人在外讨生活,只能给人为奴为婢。
可是如果自己变成了哑巴,不会说话了。那给人做奴婢别人也不愿意要了。
明辰面色冷凝的看着瘫倒在地上的荷香,看她刚刚有恃无恐觉得沈家人宽厚,就会放过她的模样,心中嗤笑她竟然蠢成这样。
沈家对下人宽容大度,那是因为下人们没有涉及到沈家的底线问题。
所以那么多年的下人,偶尔犯个无关痛痒的小错。也就得过且过的饶恕了他们。
因为他们的错误并不要紧,追不追究也没什么所谓。放过也就放过了。
这样能换的下人们更加忠心耿耿的做事,可谓是一举多得。人心换人心的好事。
但是荷香犯的错不同,沈清风将她从外面救回来,特意将她送去欢欢房里,为的就是希望荷香能看在沈家对她的救命之恩上面,能对沈欢欢忠心不二。
可是荷香在外欢欢有事时候不知护主,只知道一脸惊慌的站在一旁看热闹。
在内她客栈被人逼问时候选择背主。有很多机会可以选择通知他们。可是她却没有。让人就那样轻而易举的掳走了欢欢。
无论内外,荷香都不是个合格的下人。
所以她于沈家而言,就是个没用的东西。
一个没用的东西,居然还奢望沈家能看在她在沈家这么久辛苦的份上饶了她。
真是蠢而不自知。
她为沈家做事,沈家给她工钱。也算是钱货两清,沈家又没有亏欠她。她凭什么觉得沈家该放过她?
“既然你不想吃了这瓷瓶里的药,就收起你哭哭啼啼那一套,我问什么,你就答什么。别跟我耍花招。”
云凡说话的声音,冷的让荷香瑟瑟发抖。
荷香吓得忍住眼泪,跪在地上不住的给云凡磕着头说道:“是,我说,我说。”
云凡往后退了一步,免得荷香蹭着自己的衣角,他以前也没觉得自己有洁癖。可是今日荷香跪在地上磕头时候蹭到他的衣角,让他从心底涌上反感。
“你真是流浪在外的孤女?为何流浪在外的?”
荷香虽不知道云凡为何要问这个,但还是噤若寒蝉的回答道:“是,我父母双亡。他们都是因为水灾闹饥荒,饿死的,我年轻腿脚好,凭着一口气,硬撑着跟着逃难的人一起北上,后来在路上遇到了大公子。大公子就将我带了回来。”
沈清风对云凡点了点头,当初荷香也是对他这么说的,连这些说辞都一般无二。
云凡看了看沈清风,低头继续问道:“那你在清风之前,有遇到过别的人让你做什么么?”
荷香摇了摇头,一脸自嘲的说道:“我面貌平凡,连逃难的路上都没有人愿意对我伸出援手帮我一把,后来我实在是饿得走不动路了,就躺在了路边等死,幸好遇到了大公子心善,看我实在可怜就救了我。”
沈月白在一旁冷哼一声,嘲讽道:“哼,我大哥心善,也没换来你的一丁点儿良心,还要那样害欢欢。”
荷香连忙又在地上磕了几个头,想哭又不敢,强忍着哭声更咽着说道:“荷香不想害小姐的,小姐从没有苛待过荷香,荷香也从来没有过害小姐的意思。”
沈月白懒得听她这般虚伪的表忠心,直接打断说道:“你还是别狡辩了,那两个女的一进大牢,就已经全都招出来了,你要是再不老老实实的交待,我就把你也扔进大牢里去。”
本就性格怯懦的荷香听完更是吓得不行,只呆愣愣的看着沈月白,一言不发的跪坐着。
云凡嫌恶的看了荷香一眼。声音里有些不耐烦:“接着说吧,这么消磨时间,是真的想去大牢里过夜么?”
掐算着时间,欢欢这会儿应该洗好了,可是她身边没有丫鬟,她又不爱自己擦头发。没人管她的话,她怕是又要直接这么睡了。
可是大家都在,他就这么走也不合适,所以云凡更加嫌恶眼前的荷香了。
本来没几句话的事,非要拖拖拉拉的耽误这么久。害的他这会儿想走都走不开。
“我没有害小姐的意思,我就是害怕而已,她们捉了我问我小姐什么时候独自一人在房里,我怕她们杀了我,就都说了。可是少爷。蝼蚁尚且偷生。我只是怕死而已。这不能算是错啊。”
荷香说着,突然膝行上前,想要抓着云凡的衣角求饶。
云凡看出荷香的意图,猛地往后退了两步,目光狠厉的瞪了荷香一眼。
荷香看到云凡的神色。终于不敢再上前,只低头跪坐在地上。
沈清风叹了一口气说道:“我们没人怪你贪生怕死,可是你明明有机会报信的,你明明知道客栈里都是我们的人,哪怕你找机会跟小二说一声,她们都不会能得手掳走欢欢。
可是你没报信,你宁愿选择跟要掳走欢欢的人通风报信,也没跟我们说一句有人要抓欢欢。
你若是说了,我们还能不管不顾你的生死么?
今日是那两个女匪贼手段并不毒辣,且月白他们几个行动迅速,及时的找到了欢欢。所以欢欢安然无恙,可今日若是别的心狠手辣之徒,欢欢要是出了事,你万死难辞其咎。”
蝼蚁尚且偷生是没错,荷香贪生怕死也是人之常情。他没立场苛责她什么。
有人忠心护主,有人只求自保。都是个人的选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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