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凡国太子廖,见过祁太傅。”
祁律眯着眼睛说:“凡太子?”
那温柔的医官拱手说:“事出有因,未能向太傅坦诚身份,还请太傅见谅。”
温柔的医官突然摇身一变,红色的胎记变成了族徽,从一个医官,变成了凡国三个月前战死沙场的太子。
祁律心中虽然有很多疑问,不过……
凡太子的身材的确很好,脸面生的也温柔好看,加之他温柔的气质,彬彬有礼,给人一种温吞又需要保护的气息,柔弱又漂亮,但凡太子这一身的暧昧痕迹,令祁律眼皮有些跳。
祁律咳嗽了一声,说:“天气冷,太子还是先把衣裳穿上罢。”
凡太子手臂一震,将衣袍套上,表情十分平静,没有一点子不好意思,似乎看透了祁律的疑惑,说:“不瞒祁太傅,三个月前,廖领兵迎击山戎马贼,但是在井峪山林遭到了马贼的伏兵,当时我凡**队大乱……”
凡**队不熟悉井峪山林的地形,而且凡国的军队大多是车兵,凡伯派出了最精良的军队,而也恰恰是这最精良的军队,害了军队本身。
凡伯派出的都是重兵,车马沉重,冲击力极强,本想威慑山戎马贼,但是万万没想到,井峪山林这个地方道路崎岖,又是山谷,因此根本不适合车兵作战,反而适合步兵作战。
凡国的车兵在这里根本无法大展拳脚,反而因为战车沉重,屡屡翻车,士兵相继从战车上翻落下来,结果可想而知,山戎马贼大军一到,凡国的军队乱作一团,根本无心应战。
三个月前的一役,凡国输的十分惨痛,山戎马贼重创凡国,将装备粮草全都抢了回去。由余因着是周人出身,虽然已经在山戎做了大夫,但是说到底,山戎人没有一个相信由余的,再加上由余这个人总是“心慈手软”,不肯对老百姓下手,最多是抢掠粮食,从不杀人放火,所以对抗凡国的战役,几个马贼头领都没有让由余参加,由余只是负责最后清理战场。
由余的队伍来到战场,看到的便是一片残垣断戟,在尸骸之中他发现了一个活人,那就是凡国太子廖。
凡太子当时奄奄一息,被堆在尸体堆里,险些就要被活埋,由余听到了轻微的呼吸声,将他从尸体堆里拉了出来。
凡太子轻描淡写的说:“由余不知廖的身份,将廖带到了山寨之中。”
虽然凡太子轻描淡写,但祁律已经想象到当时的惨烈,凡太子面目还是异常平静,说:“因着廖懂得一些医术,便谎称自己乃是凡国的军医,山戎马贼一直没有发现廖的身份。”
凡太子想要逃离这里,但是他发现不切合实际,因为这附近都是由余设下的奇门遁甲,只要有奇门遁甲,他就无法下山。
凡太子一直潜伏在山寨里,就是想要偷盗奇门遁甲的阵法图,然后下山为凡国通风报信。
凡太子说着,从怀中拿出一张小羊皮,塞在祁律手中,说:“太傅,这是由余白日吩咐重新改变的阵法图,廖誊画了一份。”
祁律将那张小羊皮接在手中,他是看不太懂的,毕竟奇门遁甲这种东西,对祁律来说实在太高深莫测了。
凡太子突然眯了眯眼睛,说:“外面换岗的守卫来了,恕廖无礼,以防被人发现,现在便要离开了。”
凡太子前来表明身份,白日里有守卫在门外守着,根本不方便说话,如今换班的守卫马上就要到来,凡太子也不宜久留,立刻推开室户,从室户窜了出去。
很快就听到门外传来马贼守卫的抱怨声:“怎么回事?人去哪里了?咱们还没来换岗,那两个孙子怎么就走了?”
“倘或俘虏跑了,就唯他们是问!”
“哐!”随着守卫的叫嚣声,一声巨响,两个守卫直接踹开门,似乎要查看祁律有没有跑掉。
祁律躺在榻上,一脸睡眼惺忪的模样,那两个守卫一看,眼见祁律没有跑掉,这才撞上门继续骂骂咧咧。
凡太子从祁律的屋舍离开,很快便往由余的屋舍而去,夜色已经深了,万籁俱静,没有一点子声音。
“吱呀——”
凡太子轻轻的推开舍门,悄声走进去,他的动作仿佛一只灵动的猫咪,脚步很轻,来到榻边上,轻轻上了榻。
榻上的年轻男子还在熟睡,闭着眼目,呼吸十分平稳,就在凡太子想要神不知鬼不觉的躺下来之时,由余突然睁开了眼睛,一双眼目犹如老虎一般,根本没有半点子惺忪,仿佛早就醒了。
凡太子心里咯噔一声,便听到由余沙哑的声音说:“去哪里了?”
凡太子心中狂跳两下,面色却十分镇定,一下又恢复了平日里的温柔和顺从,轻声说:“小人……去清理了一番。”
黑暗中,由余的目光阴森森的盯着凡太子,凡太子极力镇定下来,不露出一丝端倪,由余盯着他看了一会子,突然说:“好凉。”
说着,将凡太子拥入怀中,凡太子轻声说:“天气越发的寒冷了,小人才去沐浴,自然是凉的。”
由余在他耳边轻声说:“想不想暖和起来?”
凡太子的面容登时有些僵硬,不过很快恢复了自然,轻声说:“只是,将军的伤……”
由余的声音极其沙哑,回响在昏暗的屋舍中,说:“无妨。”
祁律听到“哐!”一声,是守卫将门撞起来的声音,那两个人守卫一直骂骂咧咧的在门外聊天,祁律翻了个身,偷看了一眼门口的方向,守卫根本没有任何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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