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热吐息近乎要交.融至处,相拥触感也极为鲜明。霁摘星略微怔,他能听见云疏胸口攒动的心跳,还有轻拢着他背部的手,在微微发颤。
黑发剑修当然不习惯与人靠得这么近,便是衣物厮磨都透着股古怪氛围,显得太过亲密。
但现在的云疏,将头埋在他的肩上,脆弱得像是要在这时推开他,下刻便会流露出悲戚哀伤的神色来。
……难道渡劫失败后还有这样的后遗症,会变得心性敏感脆弱?
霁摘星略微沉吟。
好在云疏似乎也只是敏感了这么瞬间。下刻他将霁摘星松开,微微后退步,举止十分君子。
银发剑修面上神色是冷淡平静的,只在触及霁摘星时,眼冷冽才略微消融。可偶尔垂眸间,那股专注的温柔,便也盈满了愧疚和痛苦。
“我要离开这里了。”云疏缓缓说道。他的目光总是在不经意间,像枚轻飘飘的尾羽般落在霁摘星身上。
像是对待被自己遗失的珍宝,茫然无措却无法挽回。
他大可以再次躲避本体的云疏。
寻到处更冷僻危险的秘境,再次将记忆封印,陷入自己编织的记忆里。
如无意外,他将这样度过千万年,在寿元殆尽死去。
但他会遗忘霁摘星。
永生永世,大概也会再见不到他。
分魂这时无比嫉妒能站在苍穹烈日下的本体。
他从前从未有过这些负面情绪,至多不过是不甘。
可他现在真正想要奔赴而战,他不想成为被摒弃的抹分魂,而是做个拥有姓名,真正的“人”。
他的名字是霁摘星给的。
即便和本体同名,分魂心还是有种隐秘窃喜。
这些被遮掩的真相,云疏句也未告诉霁摘星。
他对霁摘星有着抵御不住的欢喜和懵懂,这些情感甚至连云疏本人也未曾意识到清晰概念。只是如今再相对而立时,云疏时常想到霁摘星背脊上的寸伤,像是将欢喜和痛惜全都搅缠在起,如何也无法剔除。
云疏不会在霁摘星眼前,显露出分毫异样。
他的确是个极为自私的人,害怕黑发剑修发觉真相,发觉他便是那个逼他剖骨、立誓生死两清各不相干的“云疏”。
像是最开始,因为想见到这个人时所行使的小小手段。云疏如往常撒谎得熟稔,只是这次学的更加滴水不漏,也不再是那些羞涩与窃喜,而变得痛楚难忍起来。
云疏答应了将霁摘星送回去。
只是在临行前,他的眉眼微垂,带有分恳求:“我要离开,却不能带上狢轩。”
他微微苦笑:“你能不能替我照顾他……狢轩如今不过是两百岁的幼崽,我实在不放心留他人。”
未及弱冠,年不过十的霁摘星:“……”
这时候,那毛皮软绒雪白的妖兽已经蹭了过来,眼睛睁的圆滚滚的,带着股乖巧意味。甚至在霁摘星蹲下.身时,凑上去轻软地舔了口他的手,满是讨好。
看上去非常渣兽,异常喜新厌旧。对旁边即将离开的云疏没有半点眷恋,满心满眼都是眼前的黑发人修。
可霁摘星不可能永远留在这灵域。
他不知出于何种心态,约莫是狢轩现今模样实在乖巧,又或也有因为云疏的缘故,霁摘星捏着妖兽脖上的雪白皮毛:“他能离开灵域么?”
云疏道:“自然。”
如今妖兽和道修的关系并不算好,妖兽只能被修士驯服亦或圈养,最多便是作为脚力或是炼器、炼丹的原材料。哪怕是御兽门,弟子手下的妖兽大多也是被强行驯服,没了主仆契约的牵制便要噬主的狠角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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