秃头胖子看了李浩一眼,伸手拿起桌上的百元大钞,还举起来对着灯看了一眼。也不知道他是怎么掌握辨识假币技术,反正看了好一会儿,才把钱收回来。
李浩不是没见过,在火车站地铁站要三块五块的人。之所以帮这个眼镜男,完全是因为那些人只蹭钱,没人蹭吃食。一般来说,骗子起来就走。
“小兄弟,留个名字或者电话……!”眼镜男的声音在身后响起,李浩只是挥了挥手开门走出了小面馆。
火车要下午四点十分才开,李浩拿着票走进了候车大厅。一个一个的找车次,终于找到了候车室。
没有手机,更没有id。候车的时候要多无聊就有多无聊,终于等到验票上车。这一个晚上,李浩就这么抱着密码箱。
上次来京城的时候,有雨涵陪着一路说话。现在一个的人的时候,眼皮好像坠了两块铅,要多沉就他娘的有多沉。
李浩不敢睡,怀里抱着的可是鸡缸杯,一个两亿八。万一丢了,肠子能悔青。
推车售货员路过的时候,李浩买了瓶娃哈哈纯净水。只要困了,就偷偷倒手上点,然后抹脸上。
熬啊熬!终于熬到了老家,无论你多么困,被冬日里四点半的寒风一吹,瞌睡虫都会跑得无影无踪。
走下火车,被冷风一吹李浩立刻就精神了。习惯性的攥紧了密码箱,几天前自己也是从这里下车。怀里揣着复员证,手里拎着帆布迷彩包。
今天,还是在这里下车。手里拎着密码箱,里面是价值过亿的鸡缸杯。
有过那么一秒钟的小感慨,可回家睡觉的念头,还是无情的占据了整个思维空间。
“浩子!咋这时候回来?不是说去京城倒腾山货吗?这个点儿回来,没吃饭吧,妈给你下面条。”用钥匙开门的声音,惊动了老爸老妈。
“哦!回来办身份证,现在出门没身份证,根本不行。京城那地方,警察查的严着呢。”这是李浩在火车上无聊时想出来的借口,合情且合理。
这年头乘火车不用身份证,可住店必须要有身份证。在京城的时候,如果不是雨涵拿着身份证帮着他登记,连小旅馆都住不上。
“对呗!人家是首都,肯定查的严着呢。”老妈一边说,一边进了厨房忙活。
“京城咋样?”老爸一边说话,一边递给李浩一根烟。
李浩愣了一下,记忆中这还是老爹第一次给他递烟。这是一个划时代的瞬间,标志着老爹认可了儿子已经成年,已经可以做一些大人才能做的事情。
接过烟,先给老爹手里的点着。
“京城那地方干冷干冷的,好像比咱们这边还冷点儿。我住的地方离潘家园不远,东四环边上。”
“哦,那是劲松那一片儿。那里老楼挺多的!”老爹年青时候,在技术科工作,天南海北的没少开会。京城是开会的重灾区,毕竟大家伙都想看看故宫爬爬长城。
李浩小时候,就曾经跟着老爹去威海玩过一星期。第一次登上刘公岛,看到海军展览的兵器兴奋坏了。开学时候拿着照片去班级显摆,引起一班的男孩子羡慕。
“嗯!有些地方在拆迁,扒得破破烂烂的。”
“哦!”
然后空气就陷入了凝滞,爷俩在屋子里面抽着烟,没一个人说话。父子俩有时候很奇怪,明明是不能再亲的亲人,可坐到一起话总是很少。
老爹抽完最后一口烟“一会儿吃了面条早点儿睡觉!”,然后回到自己屋里。
老爹刚刚出门,李浩迅速拿出被军大衣盖住的密码箱。小心的把被子掀开,挪开两块床板放到床底下。整个过程跟排雷极度相似,就怕弄出点响动惊动了老爸老妈。
有惊无险!床底下刚好有个空隙,密码箱放进去正好。
“浩子!起来吃面条了。”老妈一声喊,李浩三两把铺好了床。
“来了!”
挂面很香,这是老妈的传统保留手艺。据说,当年就是这一手下挂面的本事征服了老爹。
后来李浩曾经仔细的学过,大白菜放进锅里面炒一下。如果有肉那就更好!半熟的时候倒办马勺水,待水烧开了下挂面。
打鸡蛋这事情最是有学问,荷包蛋这东西绝对不能让锅开了下。必须把火调成最小,确切的说鸡蛋应该是被烫熟的。
这样的荷包蛋,最里面的那一层蛋黄呈半干不干的状态,吃起来那叫一个享受。
其实烹饪是一门极具艺术性且极度贴近生活的手艺,很多时候好吃的东西不一定出于大厨之手,而是诞生在一个个略显简陋的小厨房里。
老妈切了几片香肠,阳台里面端出一碟子榨菜。这就是全部的配菜!
李浩风卷残云一样,西里呼噜的把面条干进肚子里面全身暖和脑门儿冒汗。
期间老妈拼了命的问各种问题,从天安门上广告牌招商,到中非首脑会谈全都问了个遍。还说什么故宫里面要搞绿化,雇人植树造林一天给两百块钱。乡下二舅托了关系,开了春就去京城干活儿。
二舅跟老妈说,托关系就花了两千多块钱。
李浩嘴里吃着美食,脑子里面想着鸡缸杯的事情,给老妈的就是一个耳朵。不管说什么,都是“嗯嗯”“嗯嗯”。
乡下那个二舅,是李浩最讨厌的人,没有之一的说法。
从李浩记事起就是个游手好闲,奸懒馋滑全面发展的优秀二流子。偏偏老妈还最疼这个弟弟,二舅结婚的时候,家里有点儿富裕钱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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