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日之后,许是庄内之人已得过吩咐,对祁溟月所言,无不依从,第二日,祁溟月出得院来,便寻了一人询问澜瑾所居之处,澜瑾居于何处本事极为隐秘之事,担心他被庄内群侠所扰,并未告予众人,那下人见是水月公子所问,立时便请来了庄内的管事,详详细细告诉了他,如何前去,而后担心他不识得,竟又亲自将他引至那处,才静静在了一旁,等候吩咐。
瞧着眼前所在的僻静之所,祁溟月点了点头,对那管事说道:“至此便可,你下去吧。”扫了一眼禁闭的门窗,又不见有婢女忙碌,他又将那管事唤了回来,“你可确定便是此处?未有弄错?”
那管事躬着身,垂首答道,“回禀公子,确是此处,绝不会有错。”对着眼前之人,他比平日里又小心了几分,早先得了庄主与少庄主的叮嘱,定要好好招呼同住于院中的暗皇与水月公子,不论两人有何要求,只管答应,不用再向上面回禀,只需为暗皇与水月公子办到便是。在此山庄管事多年,他何曾听过庄主或是少庄主说过那番话有过那般的态度,那话里的意思,似乎是即便那两人要他的命,他也不能有片刻迟疑,须得马上封上才是。庄主与少庄主的态度如此明显,他哪里还会不知这两人的重要x_i,ng,此时带着几分惶恐,他悄悄抹了抹额,分明春日未至,才是冬末,他的额际却已冒了汗。
“此处为何看来无人居住一般?”那门窗俱闭之状,怎么看都不像有人住在其中,不知身后的管事神色紧张,祁溟月对着眼前所居又一番仔细打量,才在不远chù_nǚ婢所居的屋外看到了晾晒的衣物,显示此地确有人住着。
那管事听了他的话,仍旧躬着身,垂首看着自己的鞋尖,口中回道:“澜公子确实居于此院,只是甚少出门,自入住此间,至多也就只待在院内,不曾出去半步。”
“整日待在屋中,你可知他都在做些什么?”在祁溟月看来,澜瑾颇有古怪,虽说模样生的与j很是相似,但他所言所行,皆带有几分玩世不恭的轻佻,让他难以如同对着j一般托以信任。
思及那位澜公子整日在屋中做些什么,那管事不禁摇了摇头,“澜公子在房里,似乎只是……歇息罢了。”说歇息已是稍加了修饰,在他看来,那分明是酣睡,那澜公子起身之时已是午后,用了膳便说要午睡,待傍晚时分起了,不消片刻,用膳沐浴之后,便又会躺下,不由得不让人猜测,那位澜公子之所以迟迟未至山庄,使得如此多的英雄豪杰等了这许久,兴许便是路上睡过了头所致。
对他所言略感诧异,祁溟月点了点头,让他退下,行至门前才想叩门,便听得里头传来了一句带着笑意的语声,“终于等到我主前来,澜瑾可是等候多时。”
含笑的语声有着几分玩笑之意,却也有着太过明显的恭敬,显是想要提醒于他,他已是被他选上之人,略略敛下了眼,祁溟月立于门前,放下了打算叩门的手,口中说道:“既然等候多时,为何却不迎我入内?澜公子便是如此待客的吗?”
身前的门扉应声而启,澜瑾已立于身前,“我主莫怪,澜瑾这便相迎。”说完这句话,他竟是恭恭敬敬的的行了一礼,才侧开了身,请他入内。
对澜瑾如此的态度,祁溟月并未多言,只是淡淡颔首,举步踏了进去,行至厅房之内,随意的在椅上落了座,瞧着始终站立在侧,自他进屋之后,视线未有片刻离开过他身上的澜瑾,微微挑起了眉,“不知澜公子如此专注,是在瞧什么。”一直以来,只要是他出现之处,便少不了如此看他之人,他也早已习惯,但澜瑾的眼神,却与那些纯粹为他外相所惑的人不同,让他觉出了些许异样,那以笑容掩饰的眼眸似在评估着什么,犹带着些探究之色,无论他如何隐藏,却仍让他感知到些许异样。
“我主如此不凡之姿,此刻又在我眼前,叫澜瑾如何能不多看几眼。”对着他的问话,澜瑾如此回答,脸上笑意未减,站在一边,拂了拂颈边的发,又理了理衣衫,却不坐下,眼神仍是落在座上之人的身上,眸色之中闪过一道异样的神情。
祁溟月眼眸微抬,对他话中所带的调笑之意不曾有何反应,于此人身上,他感知不到太多的情绪,不曾有欣喜,也为怀有恶意,即便是对他样貌的欣赏与赞叹也是极淡的,但也正因如此,他倒是在那一瞬间,由澜瑾那带着几分刻意的态度中,觉出了几分兴味与好奇来。
心念微动,祁溟月忽然勾起了唇,微微抬首,“既然要看,为何不坐下,才好看个清楚。”思及澜瑾眼中曾显露出的探究之色,他此时已确定,澜瑾择主,并非毫无因由,选上他,恐怕也是另有原因。
“既然是我主吩咐,澜瑾自然遵从。”澜瑾垂着首,却仍是能由身前之处感觉到那双清冷的眸色,那话中的嘲讽之意,他也全作未知,只是依言坐下了身。望着眼前与他对视的座上之人,才是刚过及冠之龄的模样,却生就了一双深沉如水的眼眸,略微狭长的眼,透着些许税利之色,深邃而幽冷,再不是初见之时倚在那暗紫衣袂身旁的温润,此刻坐于身前,流露出与他年岁不符的平和深沉,微冷的气息似乎有种摄人的威仪,只是那般随意的坐着,便让人不由被 他的气势所摄,生出了几分不可违逆之感。
澜瑾含着探究的眼神落于祁溟月身上之时,祁溟月也在打量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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