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但凡黎珂有所要求,周子璋能做到的,绝对不会推辞。
他虽然感冒得头昏脑胀,可心里惦记着今天下午黎珂会带那位重要的客户过来。他挣扎着一早爬起来,随便跟黎箫用了点早餐,就挂了歇业的牌子开始忙里忙外,他先是给全店做了大扫除,又仔细洗刷了整套咖啡用具,将店里珍藏的最好的烘焙咖啡豆拿出来磨粉,把平时舍不得用的j-i,ng美器皿搬出来,擦拭得晶亮了。忽然想起来,又跑上街,就近菜市场门口卖花的花农那买了一把新鲜的小朵玫瑰,剪了枝蔓c-h-a在关口玻璃瓶中,摆在店堂中央,登时满室芬芳,野趣盎然。
等到他把熨烫整齐的方格图案餐巾分叠在桌上摆好位置,直起腰来,眼前突然一阵发黑,脚下一软,踉跄了一步。一边跟着周子璋团团转的黎箫看见了,大吃一惊,忙伸手扶住他,问:“周老师,周老师你没事吧?”
“没事。”周子璋闭上眼,又睁开,甩甩头,笑了笑说:“有点感冒,你别靠太近,仔细被我传染。”
黎箫嘟起嘴,伸手贴上他的额头,低呼说:“哎呀,好烫,周老师你别忙了,快上楼去吃药去,盖两床被子出出汗。”
“没事,一会珂珂还带客人来呢。”周子璋微笑说。
“你就是这样才让人担心的!”箫箫振振有词地说:“这是真的,病人就该有病人的样子,如果都逞能,反而会延误病情,到时候让家里人更担心!”
周子璋一听乐了,低头笑着看这个难得绷着脸教训人的孩子,说:“那依你说该怎么办?”
箫箫说:“上床睡觉。”
“可是一会客人来了怎么办呢?”周子璋故意问他。
“我也会啊。”黎箫眨着眼睛,带笑说:“周老师,你忘了,平时你帮小孩子辅导功课,店里的客人都是我应付的。”
周子璋一想,倒也有理,他摸摸黎箫的头,说:“可是,这个客人很重要。”
“再重要也没有你养病要紧,”黎箫认真地说:“我以前就是你这样,老觉得身体不好会给别人带来麻烦,但我后来才明白,真正的麻烦是我老是害怕他担心的情绪。所以,子璋哥你还是快点去休息吧,不然待会累倒了,岂不是让珂珂和我更担心?”
这孩子顶着那样一张脸祈求一样望着你,一般人还真拒绝不了他的要求。周子璋笑着叹息了一下,点头说:“好吧,那我去躺一会,呆会你要是做不了就上去找我下来,记住了吗?”
“嗯。放心吧。”黎箫乖乖地点头。
周子璋返身上了楼,躺下去才觉得自己浑身骨头酸痛,脑袋跟灌了铅一样动不了分毫。他昏昏欲睡,心里还想着躺一会就好,呆会还是得下楼去,自己就算做不了,在一旁指挥黎箫也行。不然依那个笨宝宝的手艺,你还真不知道弄出个什么东西来。
但他虽然这么想,身体却捱不住,仿佛有看不见的大铁坨连着绳子拽着他,晃悠悠沉到海底,再也浮不起来。正睡得迷迷糊糊,突然听见一声咚咚上楼的脚步声,紧接着房门被砰一下推开,又重重地关上。周子璋吃了一惊,勉强睁开眼,却看见黎箫白着脸,抵住门板,喘着气不说话。
周子璋忙爬起来,问:“箫箫,怎么啦?”
“没,没什么。”黎箫慌里慌张地说。
“发生什么事了?”周子璋掀开被子,勉强爬起来,看这孩子的情绪很不对头,波光潋滟的明眸中,似乎在害怕,却又似乎有点期待,闪烁不定,周子璋越发心惊,扶住他的肩膀问:“到底怎么了?告诉我。”
“没事,没事没事,”黎箫几乎要哭了,惶惶然抬眼看他,咬着嘴唇不作声。
周子璋刚想说什么,突然听见一阵上楼的声音,那脚步声何其陌生,同时,一个低沉的男声带着温柔和焦急响起:“箫箫,我知道你在这,你出来见我一下可以吗?就一下,我不会怎么样的,我保证。”
周子璋疑惑不解,低头看黎箫,低声问:“谁来了?你不会没关店门就这么跑上来吧?”
“我,我……”黎箫支支吾吾,大眼睛聚齐泪雾,楚楚动人之极。
周子璋忽然有些明了了,他沉着拍拍黎箫的肩膀,低声说;“别怕,周老师去赶走坏人。”
“可是……”
“你想见他吗?”周子璋柔声问。
“不想……”黎箫咬着唇,眼泪已经流了下来,呜咽着加了一句:“珂珂会生气的。”
周子璋愣了,叹了口气,伸手把他抱进怀里,黎箫呜呜地哭了起来。
外面那个人却更加着急,砰砰拍着门,一迭连声低喊:“箫箫,你在哭吗?别哭,别怕我,真的别怕,我不会对你怎么样了,我,我就是来看看你,那天,那天你不是也愿意见我了吗?我以为,你那样表示,就是原谅我了……”
周子璋听得呆住了,他抬起黎箫的脸,问:“你原来见过他了?”
黎箫点点头,脸色羞愧。
“不只见过了,你,你还做了别的?”周子璋见他神色不对,忙追问了这句。
黎箫脸色通红,咬住唇,垂头不语。
“我的天,这可真够乱的。”周子璋脑袋一阵阵抽疼,他抽过纸巾替黎箫擦了眼泪,正色说:“箫箫,你是个成年人,不可能一辈子躲在弟弟身后的,有些事情,必须你自己去解决,尤其是这种事,没人能替你选择或者做主。你明白了吗?”
“我该怎么办?”黎箫咬着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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