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她一觉睡到晚上,就有了一个很能叫出口的小字“媛媛”,当然还有记入玉碟的大名萧小白以及第一个封号永嘉郡主。
周宝璐天天元气十足的养娃娃,依然不管事,所以吴月华几乎天天都要来一两回。
今日吴月华的容颜看起来有点憔悴,因为昨日晚上,她整夜没有睡着。
昨日早晨,她娘家舅母,也就是林阁老的长子媳妇,林家的掌家夫人带着自己的儿媳妇进宫来给看她。
带给了吴月华一个消息。
被送到二皇子府服侍的吴玉华死了!
这是宗人府的人通知的吴家,然后吴家带信到帝都的,只说是疫病,并没有发还尸体,直接就由宗人府处理了。
据说吴家送了银子,又再三陪着笑打听,又因着如今吴家在江南确实有脸面,江南各地官员都给一两分面子以作地步儿,那宗人府驻江南衙门的主事才说了一句:“贵府也不必打听了,听下官一句劝,如今只要没牵连了东宫里侧妃娘娘,贵府倒是要去烧个香,给菩萨塑了金身才好。”
吴月华只听到这样一句话,便觉得心口猛然一跳,全身都是一凛,瞬间后背就出了汗。
虽然已经过去了这些年,可多年来对吴玉华的那一种心结,岂是那么容易消减的?此时听到这样一句话,许多年来熟悉的担惊受怕,又似乎重新回来了。
就好像以前在家里似的,吴玉华有个什么举动,最后倒霉的常常是吴月华,日复一日,年复一年,就形成了一种习惯似的,便总是觉得会有祸事落下来。
哪怕听到的是吴玉华的死讯呢?可又有宗人府那样一句话,如何叫吴月华不心惊胆战?
吴月华送走了舅母和表弟媳妇,在玉和园思前想后,心神不宁,总有一种十分不踏实的感觉,仿佛随时可能踏空似的,想了一会儿,还是拿了两样舅母带进宫的小玩器,去见周宝璐。
周宝璐如今主要是过吃了睡睡了吃的日子,这会儿正拿着个小翡翠碟子,吃香草梨脯,见吴月华来了,笑吟吟的叫她:“炕上坐,这梨脯不错,你也试试。”
吴月华亲手把一个黄花梨的j-i,ng致小推拉盒子放到炕桌上,笑道:“咱们东宫也有小宝宝了,妾身早几个月就嘱咐家里人,在江南寻些小孩儿的玩器预备着敬献,先前蒙娘娘恩典,许我舅母进宫来瞧我,就手儿带了些来,我瞧了半日,也就一两件j-i,ng致可玩的,这会子拿过来给娘娘瞧瞧,若是娘娘也觉得好,就给姐儿玩。”
周宝璐瞧了一遍,都是些金玉制的葡萄果子、兔子小鸟什么的,亮晶晶,又光润莹滑,正是适合逗幼儿拿着玩耍的东西,便笑道:“倒也罢了,只是她还小,一时玩儿不了,我替她收着罢。朱棠,收起来,不用进库里,搁在多宝阁上,今后好使。”
然后她对吴月华笑道:“有什么事你只管说,瞧你客气成这样,定然是有事了。”
周宝璐待吴月华是很温和的,自从刚进宫不久的吴玉华事件收服吴月华之后,周宝璐就觉得用起她来非常省心。
像吴月华这种有很强执行力的人,有个好处,她认准了的事,会一条道走到黑,不带回头的,她认定了周宝璐的救命之恩,认定了周宝璐有本事,跟着她有保障,不会被人暗算。
所以她就死心塌地了,周宝璐有时候做事云里雾里,她不大明白,可依然会不打折扣的执行,周宝璐就喜欢这种手下。
会应变,又刚好没有那种自以为是。周宝璐最怕那种人,他们总会觉得你的法子有什么地方不对,然后自作聪明的去修正。
这样最容易坏事。
吴月华就刚刚好。
吴月华知道周宝璐洞察人心,见她这样说了,就道:“今天舅母跟我说,我娘家七妹妹,原是送去二殿下跟前服侍的,突然没了,因二殿下府里不通音讯,家里人都不知道是怎么的,不免有些不安。”
周宝璐笑道:“原来是这件事,不用怕,我知道这件事与你没干系。”
听周宝璐这样一说,吴月华更怕了。
周宝璐见她脸都白了,略一琢磨,就知道她是对吴玉华余悸未消,多年的y-in影,要彻底走出来,实在是不容易,便道:“要我说呢,既然事儿已经完了,宗人府也已经报了疫病,还有什么说的呢,你非要知道个究竟,其实不知道反倒是好事。”
简直说的吴月华心都要从嘴里跳出来了,额头上满是汗水,对周宝璐道:“娘娘,你就给我个痛快吧!”
周宝璐沉吟了一下,还是跟她说了实话:“她不知道勾搭了什么人,弄到了些违禁的药,审的时候,说是你给的。”
简直吓的吴月华面无血色,周宝璐安慰道:“别怕,太子爷与我都是知道你的,你只管放心,有我在这儿呢,她想要拉你下去,也要有那本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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