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侧过身来,路灯是隔了好远才立一盏,光线又被树枝树叶遮去大半,所以姚远看不清他的样子,只知道人挺修长,然后听到他冷冷出声:“滚。”
姚远心说,如果言语能用度数来衡量,这声估计得在零下。下一刻就见他一手按着额头一手扶着车身滑坐到了地上,这意外发生得太突然,姚远没来得及多想就跑了过去,“喂,喂,你没事吧?!”
他好像很痛苦,吃力地喘息,姚远迟疑地蹲下去,伸手过去想要查看他的情况,却被他挥开了手,“别碰我,我还死不了。”
姚远是真心头一次碰到这种事情,有点六神无主,而没一会对方没了动静,靠着车好似昏死了过去。
“喂!喂!”
没有回应。
姚远急了,无论如何,无论他是否是“不良社会分子”,先将人送医院吧?这天也算幸运,姚远刚起身,身后就有出租车经过,她马上招手叫住了,但她自认以一人之力将他从地上搀进车里不现实,于是就过去叫了司机帮忙,那司机也好说话,下来帮着将人弄进了车里。期间那人睁了睁眼,倒没再多说什么。
一上车姚远立刻道:“师傅,麻烦去最近的医院,快一点,他快不行了。”
已经恢复了点意识,占了三分之二后座的男人冷漠而又吃力地开口:“谁快不行了?”
姚远转头看他,车子开动了,外面时不时有光照进来,明明暗暗的,姚远此刻总算隐约看到了点这人的长相,挺出众的,不过讲话倒是显而易见的“难听”。姚远没答复他,心想今天就当给自己积善了吧。
男人在跳动的光线里也看了她一会儿,最后闭上了眼。
在到医院后,姚远先下了车,刚绕到男人那边开了车门要扶他下来,就听他缓慢说:“我走不了,去叫人推轮椅出来,还有,我没钱,钱都放在车上。”
于是,姚姑娘又跑去叫人来推这位脾气不太好的陌生人,之后又给他办了住医手续,身上的奖学金一下子用得只剩不到五百了。等都搞定,姚远已疲倦万分,后面自然没有再等他出来,在医院的椅子上休息了一会儿就出来打车回了学校。
在宿舍躺下的时候,姚远才迷迷糊糊想到,这会不会是什么新的诈骗形式?然而事已至此,多想也无济于事了,抱着热水袋捂着肚子就睡了过去。
江安澜在医院住了一晚,第二天就回了学校,一回宿舍,脱了外套倒床就睡,在研究论文选题的温澄回头看他:“回来了安澜,昨晚去哪玩了?”另外两个在打游戏的室友也附和问道:“是啊是啊,去哪儿逍遥了啊?”
江安澜没回答,他闭着眼睛躺了一会儿后,突然坐了起来朝温澄说:“我们学校的校花,系花有哪些?找出来看看。”
其中在打游戏的胖一点的那哥们惊呆了,“哇,安澜你终于也要对我们学校的花花caocao出手了吗?”
江安澜高贵冷艳地白了小胖一眼,起身走到温澄身后,“找出来,给我看下照片。”
温澄笑着说:“那么亟不可待啊。”手上已经很迅速地打开了江大论坛,学校校花院花系花班花的美女集合帖想都不用多想,一定妥妥被顶在首页,所以一下就找到了,温澄点进去。
江安澜看了一眼刷出来的第一张照片,摇头说:“不是她。拉下来。”
然后温澄拉下来,照片一张张刷出,江安澜一次次否定:“不是。”
看到最后一张照片的时候,江安澜不由皱眉了,“没了?”
“是啊,都在这儿了。”温澄实在好奇,“你到底想找谁啊?”
江安澜道:“找个人。”顿了下又说,“债务问题。”
温澄心里吐槽:“我当然知道你是在找‘人’啊,问题就是什么人?”不过听到债务问题,温澄就有点不可思议了,“谁又欠你钱?现在不光男的跟你借钱,莫非还有美女厚着脸皮来跟你借钱了吗?”
江安澜皱眉:“是我欠她钱。”
江安澜再次遇到姚远,是在他搞定论文选题正打算下午飞北京的那天早上,他刚从论文导师那儿出来,往宿舍走去,然后,就看到了跟人有说有笑地走进旁边一幢教学楼里的姚远。
江安澜只想了两秒就跟了过去,看到她走进底楼的阶梯教室,犹豫了一会儿后也走了进去。
他这段时间身体状况一直不大好,在她旁边坐下后正闭目想怎么开口还她钱,就听到她说了那句话,因为她那句不认识他,他有些着恼,一气之下钱都没还就出来了。
而事后每次想起这幕,也都是咬牙切齿。
后来他回了北京家里,把那本来要还的钱扔进了床头柜里,后面五年多里,都没去动它一下。
而这五年里,他跟他从国外生活了七八年回来的abc表弟赵子杰创办了一家经贸公司,成绩不错。除了本身身体差这点,他江安澜可以说是风光无限,出生名门,聪明过人,加上长相着实也出色,身边对他有想法的女xi-ng两只手数不过来。就算出去吃饭,都能有姑娘大着胆子上来跟他要电话。可他活到28岁,却未曾交过一任女友。前两年江家家族里就有人心焦地问过他好几次,到底喜欢什么样的姑娘?江安澜的回答每次都是,“见过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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