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跟你妈商量了,趁着你高考之前去把你的名字改回来,跟我姓。”陈平说。
余和平抬头看了余欢一眼,余欢在吃菜,也不看他。他就看向陈平,陈平看他似乎有些不愿意,脸上就有些不高兴:“你是我儿子,跟我姓是天经地义。”
余和平对这件事其实很麻木,叫什么他都无所谓。陈平见他答应了,很高兴,吃了饭就去办了。
改名字也不容易,得找支书开证明,多少得花俩钱。
余欢在卧室里,把家里的钱都摊在床上。有些是她这几年攒下来的,但大部分都是陈平带过来的,她这辈子都没见过这么多钱,一万多块。
她把整的都叠好放起来,零钱装进了一个小盒子里,正要收起来,忽然看见余和平站在门口看着她。
她吓了一跳,骂道:“不声不响的,想吓死我?”
她说着便把钱锁了起来,将钥匙装进兜里,问:“有事?”
“学校让交高考的钱。”
“高考还交什么钱,考试也交钱?”余欢把装零钱的盒子又拿出来,说,“一张嘴就没好事。”
她以前有段时间特别艰难,家里吃饭的钱都是问题,每次看到余和平眼巴巴地站在她房门前的时候心里都会害怕,就怕余和平张嘴说学校要交这钱那钱了。那实在不是一段愉快的回忆。
好在如今她也不是一个人了,她把钱给了余和平,余和平要接的时候她忽然又收了一下手:“你光知道要钱,怎么不知道叫爸爸?这钱可是你爸爸的钱。”
余和平忽然说:“你都给我,我就叫。”
余欢眉头一皱,伸手就要打余和平,手都扬起来又忍住了,冷笑说:“你怎么变成这样子了。”
她觉得余和平变了,变得有了刺,总是扎她的心。
但是余和平如今的样子很是可怜,他的眼睛里都是红血丝,大概是高考的压力太大了,嘴角还起了泡,都是红肿的,整个人精神状态特别不好。她想,都是同样要高考,怎么楼上的陶然就一副阳光灿烂的模样。说到底还是余和平成绩差,临时抱佛脚,所以才着急上火。
陈平出去给余和平改名字却出师不利,如今抓的严了,改名还要出生证明。余和平哪来的出生证明,原来都是非婚生子,压根没有,后来余欢帮他上户口还费了不少功夫。
“不改就不改吧,不姓陈也是你儿子。”余欢安慰说。
但是陈平心里却不大高兴,余和平的是一定要跟他姓的,他决定过两天再打听打听。
吃完午饭陶然也没闲着,跟着刘娟去了一趟他姥姥家。他姥姥最近身体不好,他去看了,气色还行。他两个舅妈破天荒地都给了他十块钱,让他买点零食吃。
陶家比刘家条件好,穷人多烦恼,两个舅妈平时也抠的很,前段时间因为陶然他姥姥生病花钱的事还拌过嘴。陶然不肯收,俩舅妈就硬往他兜里塞,陶然只好收了,扭头去看刘娟,刘娟垂着头,也没什么反应。
他姥姥一直说刘娟黑了,瘦了,刘娟怕陶然听了多心,笑着说:“我才几天没来,哪就一下子黑了瘦了。我一到夏天就容易晒黑,等到一入秋就又白回来了。”
说到黑白,他俩舅妈就开始夸陶然生的白。陶然是真白,比刘娟还要白,自然也比刘家这种整天风里来雨里去的一家人都白,身上还有种读书人的书卷气,一看将来就有出息。
从他姥姥家回来的时候路过余家门口,又看到有街坊邻居去他们家吹空调。刘娟就问陶然:“你六叔那的空调今天就能装好么?”
“应该能。”陶然说。
“你看余家也装空调了,是余和平他爸爸给装的。”
陶然不常在家,对余家的事知道的不多,刘娟就给他讲了讲,陶然还有些感慨,说:“那个梁老师多好啊,居然被甩了。余和平他爸爸不是坐过牢么?”
“谁知道他妈怎么想的。”
那大概就是真爱了。余欢放着条件那么好的梁和平不要,最后选了一个坐了那么多年牢的男人,除了真爱,他真的也想不出别的理由了。
“你六叔家安空调,估计一大半也是为了你的缘故,你心里要记着。”刘娟说。
陶然点点头,说:“我知道了,我对他也不差。”
刘娟就笑了,说:“那就行,还有就是虽然安了空调,学习环境好了,你也别熬夜,这段时间身体比学习更重要,该睡觉就睡觉。你六叔是个知道分寸的人,这段时间大概也不会带人回来打扰你学习。你就安安心心地备考,别再回来了。”
已经下午五点多,太阳没那么毒了,陶然要走,刘娟也要再去菜市场摆摊了。
“可惜啊,你爸干活回不来,不然你也能见一见。”刘娟把蔬菜洒了水,重新装到三轮车上去。陶然帮她扛了一半,下楼的时候没注意脚下,滑了一下,脚踝被台阶划破了一层皮。
“没事吧?”刘娟赶紧帮他接住,陶然说:“没事没事。”
他的力气还是不够大。
陶然执意要送刘娟去菜市场,刘娟只好由着他。去的路比回的路还要难,上坡路更多一点,午后太阳虽然不毒了,气温却高,母子俩都出了一身汗,刘娟拿毛巾给他擦脸,说:“你这一身的汗,回去赶紧洗洗。”
陶然点点头,说:“妈,那我回去了。”
“路上当心点,照顾好自己。”
陶然背着包往外走,已经开始有买菜的人过来了,刘娟忙着招呼,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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