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是个焦躁人, 忍不了这个,和心腹近臣商量后, 使了个不入流的手段,将几个还有几分耿耿忠心的军阀杀死在宴会上, 派人接手了他们的军队。
消息一传出来, 简直是朝野大哗,不是皇帝这招使的多么精妙, 而是这手段实在太下作, 根本不像个皇帝用出来的!
皇帝是什么?九五至尊,天之子, 奉天命统治天下的,行事自当堂堂正正,一味的使这些阴私诡谲来害人算什么?
你害人就害了吧?要是能弄死几个威胁力大的,也夸你一声枭雄,光捡着忠心的坑是什么意思?合着忠心于你,没有什么好处,却合该倒霉吗?
你这样,以后还有谁敢忠心于你呢?
这种专坑自己人的贱招,不知是皇帝自己想的,还是身边的弄臣献的计。不管是哪一种,这个皇帝都算是废了。如果是他自己想的,说明他毒,如果是受了人的挑唆,证明他蠢,或者证明他又毒又蠢。
皇室虽然日渐式微,也已经享国近三百载,烂船还有三斤钉呢,皇室也是有几个一片丹心的忠臣的。
这几个忠臣跪在议政殿里,花白的头颅紧贴着地面,官服下的屁股高高撅着,哭得几乎昏倒过去,也没能触动皇帝那一颗刚愎自用的心。
后宫里的皇后也哭肿了眼泡,此时,她早没了先时的雍容气派,眼眶通红,面色憔悴不堪。
对于皇帝动手的事儿,她提前得知了一二风声。她是个卓有见识的女子,不用多加思考,本能的就觉得这个主意不太靠谱,奈何她早已失爱于皇帝,她的话,皇帝听不进去。她没有办法,只能看着丈夫头也不回的向绝境走去。
皇帝本人却感觉好极了!他甚至感到从未有过的神清气爽。
自从登基以来,他有心大展雄才,却一直被各方掣肘,朝上衮衮诸公尽碌碌,尸位素餐,暮气沉沉,地方军镇行事阳奉阴违,究其根本,不就是他没兵吗?
现在好了,他手里也有兵了,有了属于他自己的一支兵马。一想到日后率数十万雄师横扫藩镇、击败洋人的情形,皇帝就兴奋得浑身发热!
他每天做着登顶天下的白日梦,却也没有真的命“自己”的军队北上收复京城,而是先开始收拾他往日看不顺眼的人。
作为一个皇帝,还是一个心眼小脾气大的皇帝,他看不顺眼的人特别多,其中最好捏的软柿子,就是那些饱食终日,闲着没事就批判朝政指摘皇帝的文人。
皇帝人也实在,随便罗织了点儿莫须有的罪名,就开始了满城的搜捕。
文人们也不是傻子,一看这个情势,就明白皇帝是要算账了,正好,他们本来也不想再伺候这个没前途的皇帝了,哄的一声,跑了个干净。
托赖于胡公翼交游广阔,广结善缘,顾云浓夫妇倒是稳稳当当,没有受到任何牵连。顾云浓即将生产,身子笨重,有些朋友专门过来家里向她辞行,她就写了几封信,推荐人去姜家那里。
有的人是听了顾云浓的推荐,有的人是看好姜家,想进行政治投机,还有的人纯粹是听了姜重嘉宣扬的理念,冲着她的名声而来,总之,短短两三月工夫,大量文人涌入了姜家控制的地区。
这些文人倒是精明,他们到达后,没有急着在新地方安顿下来谋生,而是联合起来,要求面见姜家如今的主事人。
一个人的要求可以不用理会,这么多人的集体要求,纵然是姜重嘉,也不好拒绝。她又实在忙碌,最后决定抽出半天的空儿来,和这些人的代表见一面,听听他们的诉求。至于让哪些人做代表,也由得他们自己推选。
到了约好的那一天,一过中午,重嘉就到了,人还没齐,她也不急着进去,就坐在充作会议室的大礼堂隔壁,透过墙上的小孔观察礼堂内的情况。
这间礼堂属于一所中学,是用来供师生聚会的,旁边的小房间可以暂时歇脚,桌椅板凳书籍茶水一应俱全。
墙上有个设计颇精妙的小孔,礼堂那边看不见,但从这边看,礼堂内的一切都能尽收眼底。
重嘉坐在椅子上,一手端着茶杯,饶有兴致的观察那边的情况,随从们侍立在屋内,秋露坐在她身边。
看了半晌,人渐渐的多起来,她回过头来问秋露,神色有些意外:“梅久祯怎么也来了?”
别人出现在这里都不稀奇,只有梅久祯让她意外,因为梅是个革命党,还是革命党里的元老,地位尊崇。
他是南方人,少年时受到西洋思想的熏陶,及长,就入了义兴会,主张革命,为富绅地主张目,做京华大学的校长,也是为了宣传他的革命主张。他是义兴会的大佬,名满天下,之前朝廷也不敢轻动他,这会儿却和一些后生晚辈一起坐在这里,怎么看怎么怪异。
她的这个疑问,秋露正好知道,当即便低声给她释疑。
“革命党发生内杠,义兴会的势力被吞并了,梅久祯被逐出南方,无处可去,来碰运气了。”她低声说了一个响当当的名字,表示吞并义兴会是这个人干的。
重嘉点点头:“原来如此。”
近几年来,革命党在南方闹得凶,朝廷却始终把他们看做癣疥之疾,就是因为革命党其实也分了好几路,彼此间你死我活的,不比和朝廷的矛盾小。
秋露说的那个人,是当今中国名声最盛的革命党,策划过多起恐怖袭击事件,因被朝廷通缉,常年流亡海外。
一听是他出的手,重嘉就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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