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徵羽接过水,喝了两口,对叶泠说了声:“谢谢。”,又语带歉意地说道:“抱歉,刚才睡着了。”
叶泠轻笑着说:“没关系。你在我身边能安心睡着,挺好。”
温徵羽:“……”她默默地看了眼叶泠,朝叶泠伸出手去,说:“叶总,瓶盖。”
叶泠把瓶盖揭在温徵羽的掌心里。
温徵羽不知是有心还是无意,叶泠的指尖轻轻地从她的手掌划过,那感觉像被羽毛轻轻地拂了下,她下意识地扫向叶泠的手,这才注意到叶泠的手指甲修得很是整齐干净,手指头圆润得如同珠玉,手指修长匀称,很是漂亮。
她拧好瓶盖,提上包,与叶泠一起进入济古斋。
她俩进入济古斋,徐向岭便笑容满面地迎了出来。
温徵羽和叶泠的助理董元陪同叶泠进入会客室,叶泠的保镖则留在外面。
温徵羽和徐向岭打过几次交道。
她从小跟在爷爷奶奶身边长大,受他们的影响很大,小时候作为爷爷的小跟班,被爷爷带出来看古玩字画,不知不觉里教了她许多。她学画,便少不了临摹古人画作,因此接触得非常多。
不多时,徐向岭便把画取了来。
温徵羽戴上手套,小心翼翼地展开画,见是易元吉的双猿图。
易元吉经常深入荆湖深山,与猴与伴,观察揣摩野生猴猿的生活习性。他画的猿,生动逼真,极具灵动。就如眼前这幅画,用极为工细的笔法把猿猴的绒毛、灵巧的动态、惟妙惟肖的神情皆细细地描绘出来,意境通过眼直抵心,那扑面而来的灵动,让温徵羽甚至有种穿越千年时光重现古猿神采的感觉。
他的落款,经常写在树石之间。
温徵羽把小精怪藏在山石草木中,便是受此影响。
这幅画,它用的是宣纸,而非绢。宣纸是多层纸,质量差的宣纸能剥离两三层,好的宣纸能剥到八九层,甚至更多。有些手艺高超的装裱师傅、制假大师会把到手的画作,剥离揭成两幅甚至是多幅画。揭下来的画,颜色会变得黯淡,但在画师补描之后,再进行作旧处理,会使得其看起来跟原画没有区别。这种被揭裱过的画,它本身就是有真迹部分的,往往是真假难辩。这种造假手段已经是众所周知的,要辨认,却是极难,但也不是不能辨认。
这差别体现在细微处,细微到她甚至无法用言语去表述,只能说是凭感觉。例如,墨韵,画的色泽,画作经过千年光阴,古旧沧桑是岁过漫长岁月一点点的腐蚀变迁形成的,作旧手段造出来的颜色和古旧感,看似相同,但它缺少了真正的岁月沉淀气息,这不是作旧能够完全模拟的。
这幅画,是真迹,确实是真迹,但是,它是被揭裱过的,这样的真迹现在至少有两幅以上。
徐向岭没太糊弄,给的是最上面那层颜色最鲜明、色彩最浓的头层画。
温徵羽对叶泠说:“是真迹。”她顿了下,说:“不过不知道是否会合老先生的心意。”
叶泠明白温徵羽话里的意思,她扫了眼温徵羽,对徐向岭说道:“徐总,我再考虑一下。如有需要,再联系徐总。”说罢,起身告辞。
叶泠与温徵羽出画室时已到饭点,邀温徵羽一起吃午饭。
第四十一章
温徵羽没有拒绝。
她与叶泠相处并不感到难受,她们做不成恋人,不代表不可以做朋友。
吃饭的时候,叶泠一改往日的沉默,问起那幅画有什么问题。
温徵羽照实说了。
这种揭裱行为对画的伤害相当大,且是难以修补的。
这些画作历经了数百年甚至上千年时间,辗转无数人的手,经历战火动乱保存至今,却在这太平盛世落在无良商人手里遭到破坏。
她对于这种破坏书画作品的行为感到非常痛心,却又无从指摘,毕竟画是别人的,别人对画有处置权,也没有法律明文规定不能这么做。
一些声名远扬的书画大师为了生活或各种各样的原因,会造假售假,但他们造假是凭借自己深厚的功底制作赝品,对原画造不成丝毫损伤,甚至有时候原画真迹因为某些原因遭到毁灭危机时,靠造出来的赝品当替身渡过劫难,使得原画得以保存流传。她虽不觉制作赝品售假是对,但她从小学画,临摹了许许多多的画作,她认为能够用自己的画笔再现先辈的画作,甚至达到真假难辩的水准,这也是种画者的画功和水平的体现。
温徵羽忽然有些意动。
她懂鉴定古画,认识许多藏家,她经营的画室又没有被限制在只可以做现代书画买卖这一块,她可以经营古玩字画。如叶泠、温黎以及画室许多贵宾级客户都有买名贵古画的需求,这是相当有市场的。
不过,经营古玩字画,积压资金的风险会大很多。
古玩这行,一直有“三年不开张,开张吃三年。”的说法。利润大,但几个月不开张都是正常情况。画室用来周转的资金并不充足,到目前为止都只能走快进快出的路数,将进出货的周期尽量控制在三个月之内,最迟不超过半年的状态。古玩字画只能等客户上门或同行好友相互推荐,不能像新生代画家的作品这样办连合展览大促销。
叶泠喊了声“徵羽”,将温徵羽的思绪从思索中拉回来,问:“有为难的事?”
温徵羽有点犹豫要不要把自己的想法告诉叶泠。叶泠要买古画,没买成,她就想到做这一块的生意,说起来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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