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早听到声响探头出来的是张安彦,饶是他看到这个场景也愣了一下。里屋的大人也终于被吵了出来,吴嘉听见渐近的脚步声一个激灵赶紧从地上爬起来,看着张安彦结结巴巴说:“怎么,怎么办?”吴嘉也是病急乱投医,看着张安彦一脸要哭的表情。
吴嘉妈妈早就估摸着是吴嘉闯祸了,最先冲进来,一看见满地狼藉就脑子一蒙,瞪着吴嘉大喊一声,“吴嘉!”
吴嘉使劲儿摇头,“不是我!不是我!”
吴嘉妈妈骂道:“不是你是谁?”
吴嘉吓得厉害了,手足无措的在屋里转了一圈,居然指着张安彦喊了一句,“是,是……是他!”
张安彦被吴嘉这一口反咬咬的居然也傻眼了,看着吴嘉慌张的样子竟然也没反驳。吴嘉大概是良心不安又害怕的厉害,小脸憋得通红,半天突然跑到张安彦旁边,两只胳膊死死地勒着张安彦的腰躲在后面一动不动了。
吴嘉妈妈是又气又想笑,刚想过去把吴嘉从张安彦身后拉出来,就听身后张则轩说了一句,“自己出去领罚吧。”
吴嘉环着张安彦腰的胳膊一抖,下意识又瑟缩了一下,正不知所措呢,张安彦突然说了句,“是。”说罢便轻轻拉开吴嘉的胳膊自己往院里走了。
吴嘉奇怪不知道怎么了,赶紧跟过去看。张安彦走到院子正中,直接对着大门便跪了下来。吴嘉脸色一变,看了一会儿转回去对着张则轩满脸不安地说:“对,对不起……是,是我做的……你别罚……”
“他没看好刀,要罚他。”张则轩也不等吴嘉说完,径直走过去把地上的刀捡起来,他力气极大,一只手居然就举起,放在一边的桌子上,然后又要去扶凳子。吴嘉见状赶紧跑过去把凳子扶起来,两手抱着凳子磕磕绊绊的放回原处,收拾好了又满脸期待的看着张则轩。
张则轩不松口,吴嘉只得又跑到门口去看张安彦。张安彦跪在地上还是那副面无表情的样子,吴嘉小心翼翼的看了看张安彦的表情,好像没什么不高兴,但是也看不出来半点高兴的样子。
吴嘉越看越内疚,眉毛都皱在一起,嘴无意识的又撅起来了,反复的捏着自己的手指。吴嘉在屋里来回走了一会儿,看了看张则轩又看在爱面跪着的张安彦,好一会儿下定决心似的跑出去,扑通一下也跪在张安彦旁边。
张安彦看了他一眼,不说话。吴嘉也怕张安彦生着气,不敢搭茬,就垂头跪在那儿,张安彦等了一会儿看吴嘉没有起来的样子便开口说道:“进去。”
吴嘉赶紧抬头,“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张安彦摇了摇头,“你进去。”
吴嘉不动,眼眉间俨然竟是一副壮士扼腕的悲壮神态,说道:“我男子汉大丈夫,自己的错自己负责。”
吴嘉想的好,却没负责成,张则轩出来直接把吴嘉拎了进去交给吴嘉父母,吴嘉挣扎未果,还没看张安彦罚跪完就被带回了家。
两个人第一次见面实在不算是什么好的经历,吴嘉闯了祸,张安彦平白无故的给吴嘉背了次锅,吴嘉内疚的无以复加,当晚居然辗转反侧失了眠,小孩子难得有什么记得那么深的事情,后半夜好不容易睡着居然都是张安彦罚跪的事情。
后来吴嘉成了张则轩正式的徒弟,聆听师父教诲时候说起生死,张则轩道:“天道轮回,事事都有因果,有始便有终,一件事情的发生往往是有因有预兆的……”
当晚就又闯了祸,吴嘉被罚跪,张安彦大那么几岁,作为师兄每次都落得一个没有带好师弟的罪名,次次陪罚跪。
吴嘉一开始罚跪还知道自省,后来实在罚的习惯了一边罚还一边能和张安彦鬼扯。张安彦也不理他,吴嘉自己说的开心,想起师父那句话,添油加醋对跟张安彦道:“彦哥咱俩第一次见面你就帮我背锅,师父说有因就有果,事情的发生都是有缘由的,所以你帮我背锅也是命是运亦是大道……”
十几岁正是油嘴滑舌的年纪,吴嘉还要讲大义讲六道,猛地就听屋里师父怒斥了一句,“吴嘉!”
吴嘉赶紧闭了嘴,又换了那副老老实实,诚心罚跪的样子。
第5章 第二十一小时
吴嘉正式登门拜师是几天后的事情。
吴嘉一开始没敢进,爸妈也没管他自己先进去了,拜师是个繁琐而复杂的过程,要准备的东西多。
吴嘉一个人在门口磨蹭了半天,扒着门小心的往里看。张则轩和张安彦都不在院子里,吴嘉皱了皱眉毛,背着手在门口来回转了几圈,半天两手一握拳下定了什么决心似的,才猛地一转身大步往里走去。
几天前被吴嘉弄的一片狼藉的堂屋已经收拾整洁了,刀还稳稳地挂在墙上,看起来和其它镇宅辟邪的宝刀没什么区别,吴嘉没忍住又看了两眼,末了缩缩脖子,想起自己闯的祸,心里还有些害怕。
内屋的门仍然和上次一样关得紧紧的,听不到一点声音。吴嘉这次不管在屋里乱逛了,一个人跑到院子里去看那些花花草草。院子里的植物很多,但是都不茂盛,反而一副萎靡的样子,茎干都弯曲着,叶片微微低垂,连杂草都不成气候,只在几处地方冒出一两簇,也都低伏在地上,这样的草丛里更别说其它生物了。
吴嘉一个人蹲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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