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舟神志不清时没见过这神奇的医生到底是何方神圣,今天旧病复发他才被大哥先一步送上出租车去找那中医——因为林语棠正在做手术,只能拜托司机先把林舟送到市中医医院,自己稍后再赶来。
谁知出租车司机竟然是个黑心的,明知林舟身体不舒服居然还绕远路!林舟本来就少年心性,和那司机争辩了几句,于是……就被丢下来了。
从远处的西方天空诡异地升起一团彩色祥云,这里除了林舟外到处都是农田,无人看见。
然而,这里除了林舟以外只有车子行色匆匆,更加无人注意到那团奇异的云彩朝着林舟的方向缓缓飘来。
直到林语棠出了手术室接到林舟的电话心急如焚地赶来,他一边开车一边留心路边,欣喜地发现一百米开外的小树旁仿佛是自家小弟的身影。
没等到他开车到林舟身边,一道惊天的雷哐啷一声砸在地面上,连带着路边的树也炸黑了树干。
林舟自小随哥哥生活,年幼时尽管家里穷,可大他八岁的林语棠从未让他挨饿受冻过。因此即便日子苦了些,到底没有苦到他的头上。所有的重担全部压在林语棠的肩膀上,是他一点一滴地将林舟拉扯长大。
都说长兄如父,他几乎从婴儿时期就是林语棠带大的,唯一的哥哥就是他全部的支柱。
小时候,哥哥是漂亮的,干净的,温柔的。他会对他温柔地笑,拉着他脏兮兮的手一起回家。他仰视着哥哥,这个肩膀瘦弱,却坚强地扛起整个家的人。
那个时候,哥哥是家人,是父亲,更是他的上帝。他膜拜他,像神一样膜拜他。
从……哪一天开始的呢?
“老师让我去学校,你又惹什么祸了。”林语棠清冷的声音从头顶上方传来,不带一点温度。
林舟将手中的笔毫不留情地甩出去,勾勒出一道漂亮的弧线。顺着椅子靠下去,笔直且短的双腿十分随意地搁在茶几上。
他抬眼,收回。
“你去了不就知道了,问我干嘛。”林语棠早就习惯他的阴阳怪气,也不火。只是回到房间,锁门。留下一屋空气给他。
在林语棠关上门的一瞬间,林舟就对房门狠狠地翻了个白眼,双臂环胸。鼻子轻哼一声,不想去理睬这破医生!
大哥很冷漠,也很冷艳。高贵得不可方物,也美得不可方物。
小弟很冷漠,也很二货。傻缺得令人无语,也蠢得无以言表。
林语棠缓缓地停下车,呆呆地看着不远处树边的景象,握着方向盘的手竟然颤抖了。
拿手术刀的人,是不能手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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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哥……头疼……”
“哎呀,小公子醒了吗?”
是谁,好熏的味道……能离远点儿吗!
“碧霜快去打水,小公子醒了。凤儿去取衣裳,替小公子更衣。”
“走开……”林舟不满地咕哝,头疼的感觉让他极其不舒服,那老鸨却突然间眼睛都亮了。
这小公子长得好生俊俏,嗓音竟也一等一的好。单凭方才二字她便能断定这位公子必是个好勾引人的!
林舟双眼朦胧,不知云里雾里身在何方。只见得头顶红幔轻飘,闻入鼻尖的花粉气息直叫人喷嚏连连。接着是一阵头晕目眩,耳朵仿佛出现了耳鸣,刺得他心神不宁。
“这是哪儿啊……”他缓缓睁眼,忍不住轻声道。
不料一张顶着浓厚脂粉的花脸忽的与他对视,大饼一般的脸庞几乎要将他整张脸都遮住。
尤其是鼻尖那颗巨大无比的痣,吓得他恨不得就此昏过去。
“这儿啊,是我们的蓬莱苑。小公子醒了罢?快些起来给妈妈看看。哎呦这孩子生的可真水灵!”
林舟被老鸨半强制地拉起来,坐在床上迷茫地瞪着老鸨。
林舟整个人还是浑浑噩噩的,在他眼中只有那颗痣随着老鸨说话时鼻息的颤动而动情忘我地抖动。
天,这世上怎会有如此销魂之人!林舟简直魔怔了。
老鸨见林舟双眼发直,就是不理她,自觉有些无趣。恰好这时碧霜打水来了,老鸨接过碧霜拧干的毛巾,堪称温柔地为林舟擦脸,可他却抖得脸皮都要掉下来了。
明明他在树底下躲雨,然而头痛病突然犯了,然后他好像迷迷糊糊地晕了过去……好像他在晕之前还听到了很响很响的雷声。那估计是他这辈子听过的最恐怖最震惊的雷了。
然后呢,然后……然后就看到现在这幅惊悚的画面了!
“你……你是谁,这是哪里!”林舟忽的大声喊出来,也亏得老鸨见的世面多,没有被他吓愣住。
老鸨眼唇呵呵一笑,这一笑可是把脸上的肥肉都给震得颤抖啦。
“小公子是真不知呐还是装着不知。这儿啊,可是我的蓬莱苑呢。小公子莫怕,好生在此歇息着。”
不等他说完便站起身,弹了弹并不存在的灰尘,轻轻舞动手里那把蒲扇,笑道,“小公子就先由碧霜和凤儿伺候着更衣吧,晚些时候会有人给小公子送来晚膳的。”
林舟僵在那儿。
一个诡异的想法隐隐约约地浮上心头,他却怎么也不敢相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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