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言疏答非所问:“从什么时候开始的?”
“五年前。”
五年前,正是他将引之捡回家之时。
“为什么?“杜言疏想不明白,柏旭其人面上虽沉默严肃,一副不好相处的模样,但自小一道儿长大,他心底有没有恶念,自己应该是看得最清楚的,怎么会……
柏旭沉吟片刻:“和所有人一样。”
想要拥有无上的修为灵力,达到寻常修士无法企及的境界,而修习邪术则是实现这一切的捷径。
杜言疏蹙眉:“难道杜家的术法剑招还不够么?”
柏旭虽是侍见身份,杜言疏却从未将他看做下人随他进出,里面的典籍也随他翻阅学习。
“太慢了。”柏旭明白,凭他的资质,若是正经修炼,终其一生怕是都达不到自己理想的境界。
“你究竟在急什么?”杜言疏不解,平日里自己待柏旭也算宽厚随性,从不会要求他去做一些不可能的事。
沉吟片刻,柏旭一改往日的无波无澜,咬牙一字一字道:“三爷,是你太天真蒙昧,从来看不清身边的威胁。”
杜言疏猛然一凛,柏旭几时用这种语气同他说过话?”你口中的威胁,可是指引之?”
“是他,也不仅是他,当时杜引之初露锋芒,多少人背地里议论理应他来继承杜家家主之位,又有多少人怀疑当年宋斯如就是老爷的……私生子。”
杜言疏的语气终于染了点怒色:“他不是,你不是最清楚的么?!”
“对,即使他不是,也难保他不觊觎家主之位,更难说以后会不会出现觊觎之人,更何况许多人对杜家庄虎视眈眈……”柏旭撕下平日里不动声色的面具,声音因情绪的波动有些抖。
“你这些冠冕堂皇的理由,又很有说服力么?”杜言疏一双眸子定定的看着神色模糊的柏旭,质问道。
柏旭愣了愣,不应答。
杜言疏放缓了语气:“什么正道邪道暂且不论,修习鬼族邪术极易被心魔所侵,光凭这一点就不值。”
顿了顿,看柏旭一张脸沉着,叹了口气道:“你身上有伤,先过来让我瞧瞧,旁的事……只要你别再泥足深陷,我不会说出去。”
柏旭抬起头,漆黑的眸子似有一簇幽蓝的火在跳动:“三爷,你对任何人都是如此。”说话间已移身至杜言疏近前,从上而下,居高临下看着他。
杜言疏拧着眉,不解道:“柏旭,你说什——”话音未落,一股强烈的压迫感冲击而来,杜言疏心中一凛,忙运转灵力试图张起屏障抵御,却为时已晚,顿感浑身经脉酥麻,片刻便动弹不得,再使不出一丝灵力!
“三爷,你对人总这般毫无防备,可不行吶。”柏旭的声音浮于半明半昧的雪光夜色中,不真切,他蹲下身子,以半跪的姿态凝视着杜言疏,嘴角噙着一抹似有若无的笑,平日里的严肃克制荡然无存。
四目相对,杜言疏面上不露半分颜色,声音平和道:“我自然不会对你设防。”
闻言,柏旭微微挑眉,旋即勾起唇角:“三爷,你身边的人本来就该是我,可偏偏来了个杜引之,他死透了后,现在又来了个宋离。”
说着抬起手捏住杜言疏的下颌,微热的指尖触碰冰凉细滑的肌肤,柏旭用指腹贪恋的摩挲着:“三爷这些年,可知属下的心思?”
杜言疏现下动弹不得,只能任对方揉捏摆布,眉尖抽了抽,阖上眼轻声道:“修习鬼族道术有损心智,你若再不悬崖勒马,便晚了。”他将柏旭现下的所作所为,喜怒无常,都归于修习邪术使其性情大变胡言乱语。
暧昧的夜色中两片薄唇微微扬起:“是你太迟钝了,若非我已有此念,又怎会修习鬼族道术?”
他半跪在地上,微微抬头仰望着依旧清疏似冷玉,毫不动容的三爷,捏着下颌的手指越发灼热,轻抚而上搓弄着杜言疏没有血色的唇。
“你想怎样?”杜言疏面上无波无澜,心中却是诧异又难过的,他未曾想过有一天柏旭会如此对他,毕竟,他身边只剩下兄长和柏旭了。
柏旭轻笑:“以下克上——”顿了顿,敛了笑沉声道:“与杜引之做一样的事。”
杜言疏抬起细长的眼眸,从牙关挤出清冷的声音:“引之他没有。”
柏旭嘴角抽了抽:“三爷,你自己都不知道,只有提到杜引之,你的情绪才会稍稍有些波动。”
杜言疏心中一跳,沉下声道:“那又如何?”
“三爷别忘了,我才是你侍见,你身边唯一的人。”柏旭咬牙道,五指下移轻轻捏住杜言疏的喉咙:“况且,那个人已经灰飞烟灭了。”
杜言疏微微眯起眼,语气清冷又不失威严:“你清楚便好。”
他一说话,喉结便上下移动,柏旭的手因常年持剑有细细的茧,指腹饶有兴味地摩挲着微微凸起的喉结,瓷白的色泽浮动于雪光中,手感细滑清凉,让人忍不住想一口咬下去!
被柏旭这般肆无忌惮地摸着,杜言疏身上早已起了细细的鸡皮疙瘩,他眉头越拧越紧:“柏旭,你知我不喜被人触碰。”
柏旭冷冷一笑:“我便是知道,才一直不敢妄为,可结果还不是便宜了别人?”
杜言疏深吸一口气:“胡言乱语。”
“是三爷你太无知无觉了。”
多少人想睡你——这句话柏旭终究没说出口,但他作为旁观者最清楚不过。
“……”杜言疏从未觉着自己有什么值得别人惦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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