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逃不掉的。”谢冕眼中闪过一道冷光,“我早就安排了龙骧卫的人盯着他。”
那就好,若是被这个人逃得生天,天理何在!“
厮杀声愈演愈烈,高高的宫墙内,烈焰灼灼,染红了半边天,隐隐还能听到里面传出绝望的哀号声。
这天下至高无上之位,竟有这样的魔力,直叫人疯狂,造就枯骨无数。
朱弦心中嗟叹,问谢冕:“我们现在去哪儿?”
“我们回家。”他含笑回答。
她惊讶,他不需要再去帮福王了吗?
谢冕道:“这世上难道还有谁会比我的念念更重要?”
轻柔的话语入耳,朱弦只觉有什么狠狠地戳了心口一下,又酸又甜,喉口仿佛被堵住。她什么也说不出,只能将脸贴上他,紧紧地、紧紧地将他搂紧:她何其有幸,这世间有那样一个人,将她捧在掌心,视若至宝。
他背着她,向永安巷的方向走去。走了几步,他忽然停下,向一个方向看去。
朱弦这才发现宫墙的阴影下,负手站着一人,遥遥看着他们,白衣如雪,乌眉如剑,一张俊美不凡的面容如灼灼烈日,耀眼逼人。
卫无镜,他不是进宫去了吗,怎么会在这里?
谢冕道:“多亏他告知了我你的下落。否则……”他说不下去了,心里兀自后怕。无论如何,这个情,他是欠定卫无镜了。
朱弦一怔,明白过来,想必在路上的相遇他还是认出了她,他当时不动声色,暗地里却派人悄悄跟踪了马车,获知了她的下落。也不知他用什么法子联系上了谢冕,谢冕才能及时找到她。
谢冕走到卫无镜面前,拱手行礼,沉声而道:“多谢!”
卫无镜的目光从他背上被斗篷罩住的朱弦身上一掠而过,神色晦涩难辨,冷淡地道:“你不必谢,我不是为你。”
谢冕神色一僵,随即笑道:“卫大人纵不是为我,也是为了我的人,我总是承你的情。”说到“我的”两字,特意重重地咬了音。
听出他话中之意,卫无镜一声冷笑,也不理他,转身便往宫门中去。
“喂,”谢冕叫住他,“宫中此时正乱,你这会儿进去,若遇到乱兵,岂不是送死?”
卫无镜淡淡道:“陛下既宣我入宫,我岂有不去之理。若都如谢五公子这般率性而为,朝廷规矩何在?”
这人怎么这般迂腐!谢冕被他噎住,忍不住心中暴躁:他自要寻死,自己管他如何!正想赌气拔腿就走,却感觉朱弦搭在他胸前的手轻轻抚了抚他,似在安慰,又轻轻在他耳边说了几句。
谢冕不情愿地嘟囔了句:“这样可把他得罪狠了,你要给我补偿。”
这家伙!朱弦又好气又好笑,低低应了一声。
谢冕眼睛一亮,三步并作两步赶上卫无镜,喊道:“卫大人。”卫无镜只当没听到,谢冕也不在意,笑嘻嘻地道:“卫大人身体不适,还是先回去休息吧。”
卫无镜冷声道:“我哪里身体不适了?”话音未落,只觉眼前一黑,耳边还听到谢冕笑嘻嘻的声音道:“现在不就是身体不适了吗?”他顿时大怒,声音却似乎越来越远,直到他彻底失去知觉。
谢冕一手撑住卫无镜倒下的身子,向卫无镜随侍的护卫送过去道:“卫大人身体不适,尔等快快送他回府吧。”
护卫拔刀拔了一半的手僵在那里,目瞪口呆地接过卫无镜:“你把我家大人怎么了?”
谢冕笑道:“我能把他怎么了,放心,一个时辰后便会醒来。”不过是点了睡穴罢了。
护卫还没反应过来,谢冕已大踏步地离开了。
*
与此同时,京郊,谢氏家墓。得得的马蹄声打破了深夜的寂静,然后似乎有沉重的脚步声和痛苦的呻/吟声响起。看墓的老苍头躲在被子里抖了半晌,还是艰难地从温暖的被窝中爬出来,却没看到人,只看到一匹空鞍的马向远处驰去。
他以为自己眼花了,奇怪地揉了揉眼,再没看出什么,正要回去,一低头,不由失声惊叫起来。洁白的雪地上,鲜红的血迹如朵朵红梅绽开,一直延伸向墓地深处。
他顿时心如擂鼓,咚咚跳了起来,犹豫着要不要去跟过去看个究竟。身后马蹄声再次响起,这一次声势要浩大得多。
老苍头回头看去,不由现出惊惧之色。来的足有四五个人,穿着大红飞鱼服,腰挎绣刀,目露精光,气势彪悍,分明是那令人闻风色变的龙骧卫。
几人翻身下马,显然也看到了地上的血迹,问老苍头道:“前面是什么地方?”
老苍头颤巍巍地答道:“是故去夫人的墓室。”
龙骧卫的人惊讶:“位置怎么会这么偏?”既是夫人,理应与伯爷合葬,怎么会埋在侧方墓室?
老苍头道:“大人有所不知,这位夫人是继室。”
这就勉强解释得通了,一般够资格合葬的只有原配,继室若心气高些,不愿葬在妾位,另葬也说得过去。
龙骧卫的人交换了下眼色:“在前面带路,领我们去看看。”他们一路追踪这位新任敬伯,还以为他会躲到哪里呢,结果却跑到了自己的家墓,难不成这墓地中有什么保命的机关不成?
老苍头不敢不从,提着灯笼,腿肚子打颤,小心翼翼地走在前面。
越往前走,地面上的血迹越多,触目惊心,老苍头胆战心惊,一个人流了这么多血,还能活命吗?
一行人走到很快尽头,看到了凿在山壁上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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