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竟因为他爹特殊的官职,在这春节的正日子里,家里还不知道会来些什么特殊的客人需要招待。沈觉自小便见惯了这些事情,眼下已经见怪不怪了。
婚姻嫁娶自古便是大事,更何况沈家到了他这一辈也算是人丁稀薄,于是基本是从及冠之日起,一旦遇到类似的话题,沈觉便几乎是被耳提面命的那一个。
与其说是跑出来,还不如用一个“逃”字更为妥当。沈公子带着胜利的微笑自大门口绕出来,穿过旁边的一条小巷,激动到几乎飞起,然而就在巷口的位置,面前突然出现了一个人,而他已躲闪不及。
那人明显要比沈觉要高一些,沈觉是直直地撞到对方胸膛上的。鼻尖的位置如同炸开一般的疼,沈觉先是低头去捂鼻子,好在并没有什么血沁出来。
大过年的骂人总是不对,沈觉默默地捂着鼻子抬头去看,却撞进了一个意外的眸子中。
王善依旧是那身赤衣打扮,被他这么撞了也只是隐约皱了皱眉。不过好在他并没有后退一步,否则的话沈觉恐怕要大过年的摔一个狗吃|屎的姿势。
“真君怎么没有和你一起回京师啊?”
沈觉兀自在原地揉着鼻子,也不知怎的,突然就想起之前在回京的路上林淼问他的那句话。
这样突然招呼也不打就这样过来,真是令人有些猝不及防。沈觉难免哼了几句,可是话真的说出口了,却也带出连他自己都没有察觉出的关心之意来。
“现在北方大概都在下雪吧,你就是这样御剑过来的?”
粗略估算一下日子,他们也有近一个月的时间没有见面了,只是言语之间,也好像并没有什么隔阂。
王善盯着沈觉看了一会儿,到底还是忍不住施了道简单的法术帮他治鼻子。
沈觉的整个鼻子都显得红彤彤,眼角处也有些微红,和记忆中那个万年不变的脸根本没有一丝一毫的可比性。反而是之前在青宁中的大半年,他跳脚的样子变得慢慢鲜活了起来。
“喂,你刚才到底有没有在听我说话啊。”沈觉忍不住在人胳膊上戳了一记,看见对方依旧游离的神情几乎是要气到发疯,“现在北方这么冷,你御剑过来,就没有被冻成傻子吗?毕竟最近这鬼天气是在冷得紧,就像是林淼即便是再怎么闹,沈御也不会由着他的性子带他御剑去玩儿了。”
林淼只是灵智开了百年的猫妖而已,在这芸芸众生中不过是沧海一粟。就连是沈御,虽然上一世也近千年的道行,这一世也不过是一个有些修为的道士而已。更何况依着沈御护犊子的性子,能任着那只猫胡闹几乎是不可能的。
王善下意识弯了弯唇,几乎要忍不住把自己的真实身份给说出来的冲动。
到了他现在的修为,早已是金刚不坏之身,区区风雪而已,又有何惧?只是对于对方别别扭扭的关心,到底还是有些受用。王善止住他继续跳脚的动作,随手指了一下巷子。
“刚才见你是急匆匆跑出来的,是不是遇上了什么要紧的事?”
“哦,差点被我娘抓住说娶亲的事情,真是要被她吓死了。要是能有一个姑娘救我脱离苦海的话,也不至于每次回家都要受这样的折磨。”
沈觉本是随口应了句,最不济也就是连捶几下胸口的后怕表情,总之不至于夸张到何种地步,可是接下来这个话题却就此终结,空气中似乎陷入了一种死寂的气氛当中。
……
两个人就这样并肩绕过几条巷子,其中不乏有认识沈觉而上前来打招呼的人。当问及到王善的身份时,总是不免有难言的尴尬。
“哎,王善,你还没有说为什么突然来京师了?是不是因为有事情要办?”
沈觉硬着头皮装着不经意地碰了碰对方的肩。
“没事,就是过来陪你……们过年。”
这话乍然听起来似乎有些突兀,只是等到沈觉再问,却是什么都问不出来了。
和一块木头强行聊天是一种什么样的体验,沈觉算是体会到了。于是在往外走的路上,沈觉为了添加一些乐趣便忍不住说了昨夜的事情。
“你说沈御和林淼可能昨天晚上……”好好的人突然就神色一变,沈觉诧然之间转过头去,眼睁睁地看着王善握了握拳。
“对啊,那图是我特意在一家书坊找的,他们两个人已经情到浓时,就算真的做了什么,也不算过分吧。”
沈觉几乎是下意识地进行了强调,只是因为面前的人面色不善才渐渐收了声。
“他们两个……”
“他们两个怎么了?难不成其中一个人另有婚配?那这也太渣了吧!不对,这些消息我之前可是什么都没有听到过的啊。”
问话的期间有不断的起伏之音,王善面无表情地看着沈觉在原地跳脚,事实上心里也忍不住掀起大片的波澜。
林淼和沈御的关系本就非比寻常,这是在上一世的时候便命定的缘分。虽然是特殊了些,但自从那件事情之后,他们二人便也就绑在了一起。
早在那日清晨沈御和他们说起两人在一起的时候,王善便已然做了准备。只是这件事居然来的这么快,让他委实觉得有些措手不及。
自己才是被闷在葫芦里的那一个,怎么王善倒是发起呆来了,沈觉在原地站了片刻,最后还是把那抹不快与怀疑给压下去了。
“好了,不提他们的事情了,左右现在也无事,要不你和我去李家那里看看吧,沈御今天提醒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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