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论他的弟子是什么样的人,毋庸置疑的,这人儿的周身气质都是合辰前心意的。哪怕是那些师尊偶然才窥见的,诸如果断、冷静的特点。
穆杳对他极好,说是尽心竭力也不为过。不愿意让他受哪怕一点累。其实早先就是这样了吧,辰前坐在窗边矮榻上,遥遥看着在外面练武的人,思绪漫天的回想。
阿杳从来都对他很好,从小就像个小大人似的,将根本意识不到那些生活中的细节问题的辰前的生活,打理的井井有条。
但以前的他根本意识不到。
那段在金陵牡丹园生活的日子,不可谓不快活。
不知是何缘故,凤菡销声匿迹了三四年。这那时辰前最大威胁的离去,让他可以随意进出牡丹园而不用担心危险。说来也奇怪,金陵的牡丹园似乎可以阻止凤菡这种纯血凤凰的进入。
不过这不重要,重要的是,那时的辰前可以顺利进出园子,在金陵城里悬壶济世,靠曲棕教授他的东西救济世人,也赚取钱财给二人添置东西。
阿杳就在他不能长久离开的园子里学习师尊布置下的任务。
也等待辰前回来。
现在想来,那日子还真是遥远。辰前都已经在无涯岭带侄女四年了。
也不知青鸳现在是何模样。成年的妖变化总是很大。
来无毒毒效已经持续了两天,此时的辰前除了无力感外和平时无异。
穆杳的清光剑使的极好,弟子现在正在院中进行最基础的招式训练,是修行之人早期每天的必修课。通过这些招式似乎很难看出修行者的实力,但其实细节处见真章。不过辰前现在连大体都无法看清楚。
说实话现在的穆杳坚不坚持这些对实力的影响不大,但若是长久的坚持下去,绝对有数不尽的好处。
一套拳法一套下盘招式后就是这套行云流水般的剑法。清光剑幻化变数不少,以辰前此时内力散在周身的状态,根本看不清穆杳的动作。
不过他本意也只是随意看看而已,不太在意这些。
然后就见凤菡从远处房梁上跳了过来。姿态不能更闲适,就像是在自己家后院玩闹。
一袭红色无比打眼,金丝银线花团锦簇,辰前不用太仔细分辨都看得出,这老凤凰每次出现穿的红衣裳都不会重样。
老凤凰笑得花儿般妩媚,朝辰前的方向点头算是打过招呼,就直奔穆杳而去。
他与穆杳说了什么,没有内力覆盖在耳朵处的辰前听不清楚,只见穆杳表情从温和沉静到皱眉思索。
然后弟子就掠了过来,在辰前询问的眼神下隔着低矮的窗棂覆在他耳边呢喃。“凤菡有事叫弟子去,回来再向师尊解释。”
言毕,青年抬头看着师尊告别,笑得阳光灿烂又正直无比。
待二人离去没了踪影,辰前才回过神来。耳边轻软的风和潮湿的气息化散不开,让他迷茫呆愣。
清晨的空气清澈带着润,风吹拂着,不知今夕是何夕。
穆杳含着光的眼睛看向自己,但方才,辰前真的从那里看到了自己。
冰蚕丝是最后找到的,辰前写在纸上标明需要的东西。
张止轻站在穆廊院中迟疑不敢动时,是辰前思量片刻后令进入屋内的。那时穆杳还没有回来,也不知和凤菡去做了什么。
王府不许侍卫入室,按理说曾试图背叛的张止轻也一点不值得信任。但这一刻,辰前的思路神奇的和穆杳重合了。
张止澄的忠诚是毋庸置疑的,张止轻虽然不可信任并且不可判断,但他对张止澄的情意明白又赤诚。他绝对不会选择将张止澄在生命中摘除,那与王家对立是绝对不能选择了。
至于之前那看似是背叛但漏洞百出的“戏”,极有可能是独占张止澄心思的延伸和与柳家之间一些不得已达成的共识的产物。
变数是那个其貌不扬的男人。
辰前早就有种预感,柳家绝对不是铁板一块。
这预感在事不关己时辰前连将之说出都懒得,但现在不一样了。柳家欺人太甚。对立之势已成,未来如何还待他们去经营。
那张止轻又是个很有意思的、有可能在未来出其不意的存在了。
冰蚕生于雪山之巅,几乎不可能被家养,故而冰蚕丝稀少又难得。常人得到这么一点冰蚕丝,一般都会好好保存起来,等量大些,就做一件护甲。
冰蚕丝水火不侵又柔软沁凉,是做护甲的好材料。总之,一般不会有人将之做成小小的垫子。
除非有人如辰前一般需要这样的东西。
所以这区区两个一寸长宽的冰蚕丝垫,定然费了几人诸多功夫。
辰前拿到手中后,不同于以往的向张止轻道了谢,“辛苦了。”
张止轻很是受宠若惊,“先生客气了。”
“不会,下去休息吧。”
“是。”
这也是种收买人心的办法。辰前知道,他的弟子不一定会给这背叛者好脸色,但这人终究是选择了在他们手下做事,适当的示好还是需要的。
舒适的时间过得总是很快,内力失散后的第三天夜晚,身边的弟子与弟子身上的气息再不会打扰辰前的入眠。
安心感超出寻常的明显,沉眠不久就到来。临入睡前,师尊还忍不住担心,若以后习惯了这气息,会不会独自一人无法成眠?
穆杳在午时前回来了,二人一同用了饭,他也解释了之前是和凤菡去见王景垣的被困在牢中的侍从,还当笑话似的讲凤菡告诉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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