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巴沉默好一会才慢慢吞吞回答,“还是……有点区别的……”
他挑眉,“什么区别?”
结巴又不肯答了。
“诶哟!”
结巴背脊一绷,转身跑过来,“怎么了?”
他侧身在水里摸索着。
“你别动,掉了什么我帮你找。”结巴卷起袖子和裤腿下到水里。
他眯着眼好整以暇看着。
结巴扭过头来问:“是掉了什么?”
他手一划,泼了结巴一脸水珠,笑得张扬得意,“掉了一个蠢蛋。”
结巴愣住,只顾看他,脸又慢慢红起来。
午后无事的时候,结巴会一个人躲在不远处用树叶子吹简单的小调。吹得很难听,他想,然后就在这么难听的声音里睡着了。
饭后月升的时候结巴对着篝火用草叶子编织昆虫青蛙什么的。结巴编了一朵花给他。他拿过来看了看,反手扔进了火里。
结巴呆愣地看着火里被吞噬的花朵。
他摇摇手里的药丸,“不要对着我拐弯抹角。”
结巴看到药丸松了口气,“这、这个是七还丹,治发热很管用。”
他面无表情地看了结巴一眼,收下了,“谢了。”
“不、不客气……”结巴涨红了脸连连摆手,看他不吃又千方百计想辙子要他吃下去。
第三天他的下属找到了这里。
是走的时候了,他转身的时候顿了顿,还是没有问结巴的名字。
结巴跟他这种人牵扯不是好事。
结巴呆呆地看着他走。
他没有回头。
不会再见面了吧。
也好。
他对那个追杀他的宦官展开了疯狂的报复。一个宦官是没必要对他如此针对的,背后必有指使。不过……剪除党羽也是必要的,不是吗?
他把灭杀地选在高明阁——玉琼楼的竞争对手,也是那宦官的产业,砸了最好。
谁是谁的瓮中鳖?
这次轮到宦官逃亡了,这蠢货那天居然亲自坐镇高明阁,那就怨不得他不放过这个机会了。
他猫戏老鼠似的给了这家伙一个看似可能的逃跑机会。
这家伙果然上套,连滚带爬地跑进了玉枝缠。
太监上青楼。
呵。
看到林相他觉得在情理之中又略微有点意外。
虽说最近他碍了这位的事,但还没有大的利益冲突,如此着急又用了这么粗暴的手段,一点也不像是出自这位之手,是什么原因倒叫他有些好奇了。
他于是泰然与林相聊了几句,只是句句带刺。
林相许是觉得胜券在握,冷笑道:“以色侍君,迟早祸乱天下。”
原来如此。他记得……皇后是林相侄女来着。
他眉峰一挑,没打算好好反驳林相,本就无稽之言,也不需理会,“可惜了……皇后的好名声……”
林相脸色一僵,“你做了什么?”
“若是皇后有个马上风的叔父,怕是皇帝再也不肯碰她一下吧。”他笑弯了眼。
林相闻言嘴皮一抖,脸色忽青忽白,随即冷笑,“无耻小儿,死前妄言。”
“可惜了。”他垂了眼睫,抬手一挥,房门洞开,走廊大堂里悄无声息死了无数私兵,身上着的是有林府家徽的服饰,而廊下柱后隐蔽着他的属下。
林相面相惊恐,以及,他这辈子最后只能保持这个表情了。
他无趣地转头走出去。
他本一浑人,从无惧死生,跟他拼谁狠?呵……自取灭亡。
林相的死自然震惊朝野,不过,跟他是半分关系没有的。
这两年他暗中笼络了大半朝堂,此时林相一死,有能力有资历的朝臣全都外戚势大,他虽有能力,资历却远不够,于是嘱咐党羽不要冒头以免引起皇帝猜忌,只说资历尚浅云云。
向来自诩爱才以为他是单纯保皇党的皇帝一心想任用他又拗不过群臣,于是大手一挥,让他去巡洪了。
若是前皇帝那个不要脸面的暴君没有禅让给这个平庸的小叔叔,恐怕如今的朝堂还不至于被他如此轻易地把控。
巡洪不止他这一路人马,只是,好巧不巧,那个在暴雨中着急忙碌的人,怎么那么眼熟?
那人似乎感应到他的目光,毫无预兆地转过大半个身体回头来看他,然后呆愣在雨中不动了,那人挽起裤腿的半截小腿都被雨水淹没,衣衫被浸得粘连成一片。
他觉着那人落汤鸡似的样子有趣,不由勾起了嘴角。
那人一如之前那般痴了。
旁边路过的村民双手不得空,于是撞了那人一下,“席大夫,怎的了?累着了就赶紧歇息去吧,也没剩多少东西了,大伙再搬两趟就差不多了,您可不要在这雨里淋得病了,那我们可就太过意不去了。”
那人这才回过神来,“哦,哦。”
他没有下马,只是这么看了一眼后与皇帝派遣协助的将士交流了一下从村长那问到的信息,于是决定分兵两路,他鞭子一挥驾马直驱上游。
没料想他才驾马跑了两步,那人就冲上来大张双臂拦在马前,“等等!”
他连忙勒停了马,控着马安分下来,“让开。”语调淡淡,威势却不容错辨。
“ 不要再往前了!前面都是山路,不安全!”
“我乃朝廷委派之巡按督察,专视此次汛期巡方,还不快快让开 ? ”
那人一愣,脸色一肃,作了个揖,“我乃太医席良文之子席淄,奉父命游方义诊,大人,此去难免会遇见伤情病患,何不带上小人以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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