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里头有蹊跷。
他在一个抽屉里找到一副手铐。是很容易挣开的那种。没有鞭子,没有手杖,也没有散尾鞭。没有项圈或者其他象征奴的身份的东西。
罗杰站在房间中央,皱着鼻子。这房间像极了他自己曾经的房间,他能感到自己漏掉了什么。
“你还记得什么你弟弟去世那晚发生的事吗?”
“妈妈和我在西木区看电影。那天是首映。爸爸去外地出差了。我们到家后才发现汤米出事了。”
事情已经过去了太久,她的音调里已经没有了悲痛,只剩下伤感。
“他躺在浴缸里,割了腕。他的脚踝也被割开了。医生告诉我他的血都流尽了。他说他应该去得很快。他就那样昏睡过去,然后再也无法醒来。”
一通苍白的复述。这些话似乎已经在她脑海中被反复背诵了无数遍。
“他说他有事要办,所以不能跟我们一起看电影。他当时那么开心。我想对于妈妈来说,最无法接受的就是汤米当时对她说的那些话,她以前总是知道他要做什么。那样子就像汤米撒谎骗了她一样。”
“他说他有事要办?”
“太可怕了,不是吗?”
罗杰想了想。“电影首映一般都安排在周三晚上,你们当时也这样吗?”
“是吧,我觉得是的。”爱丽丝一边说一边神情古怪地看着他。
罗杰用拇指来回擦着嘴唇。“你弟弟有通讯录吗?”
“有的,那年头所有男孩子都有吧。一个黑色的小本。”
“你找到了吗?”
爱丽丝看起来有些惊讶。“没有。很奇怪啊,不是吗?他总是带在身上的。我们把钱包都拿回来了,但就是没有那个小本。”
罗杰立即意识到这是凶手抹去了可能指向他的证据。罗杰和玛丽安在基督教青年会的锁柜里找到的那个本子,凶手可能也去西恩的仓库找过。这就说明他的名字应该就在那些受害者的联系人里。以此推断,这个杀人凶手和自己曾经待过的小众皮革圈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这也是罗杰所担心的。
罗杰的脑海中满是过去那些魅影。穿着皮革的男人们,在派对上闲逛;抽着无滤嘴香烟的男人们,用视线追随着他;而那些戴着项圈、穿着挽具的男人们,则用迷醉的眼神紧紧盯着他。这些是朋友们。在某种意义上说,更是他的大家庭。其中一位“家人”却用一种近乎残忍的仪式化的手段,杀死了其他的人。
这令他既恐惧又恶心,同时也令他怒不可遏。
* * *
直到罗杰把车开进他那个小区所在的死胡同,看到自家宅子的每个房间都亮着灯,才想起来自己把钥匙给了西恩。
在罗杰井井有条的生活中,他只会和一些擦不出火花的老朋友们做爱,比如皮特。要是有其他需求,他会花钱找奴。通常他会选择那些经验丰富、不会让他有过多情感拖累的男人。那样的话,罗杰就会在满足需求的同时,不必勾起因帕特里克的离去而留给他的那份漫无边际的悲伤与孤独感。
他会让西恩明白的,这种情况只是偶然一次的例外。近水楼台之利和罗杰内心的愧疚感,再加上一桩不幸的巧合。他们不该对这种关系抱更进一步的期待,空想一场。
罗杰熄了火,发现自己握着车钥匙的手已经被汗水浸湿,心脏也在狂跳不止。
“嘿。”西恩坐在罗杰刚买的新沙发上,穿着一件翠绿色的加州大学t恤,灰色卫裤和一双白袜子。电视开了静音,荧屏的光线在他脸上跳动。
罗杰放下公文包。“你不用非要等我。”
“我没等。我跟你说过我工作之后会睡不着。”西恩话音有点冲。再一次地,罗杰感到自己被挑衅了,就好像西恩向他扔来一打拼字游戏字块,非要罗杰拼出他心里想的那个词。
“你吃过东西了吗?”
“我自己做了点儿吃。写了点儿东西。看了会儿新闻,说是有几个人在康普顿被杀了。我以为能看见你在现场,结果没有你。”
罗杰开始了解到,就跟那咬指甲的习惯一样,西恩滔滔不绝的讲话也是他感到紧张时的一种体现。
“也不是每桩案子都会叫我们去,特别是那么靠南的地方。”
“哦。”
罗杰把外套挂起。平时他会直接去卧室里更衣,但眼下他觉得自己不能那么做。他打开答录机一边给他的电话留言,一边走进厨房从冰箱拿了瓶水出来。
有一通是杰伊来的,几个挂断的,还有他的保险专员,又来游说他升级保单。
“另外,我不知道我应该睡哪间房。”西恩在厨房门口说道。
“啊。”罗杰放下水,思量着如何开始他之前准备好的小发言——关于期待、性欲、情感和经济情况。他清了清嗓子,西恩开始用那副不安的眼神看向他。不过这就是罗杰能清晰记起来的最后一幕了,因为之后他只是模模糊糊地意识到自己在厨房地板上迈了几步,然后西恩也向他走来,以及手掌下棉质布料的柔软触感和唇齿间西恩的味道。
他们跌跌撞撞地碰上了橱柜,其中一人发出“哎哟”的一声。
“抱歉。”罗杰说。西恩身上是香皂的味道,后颈处的头发还潮湿着。罗杰品尝着他的耳垂和下巴,感受到微微的酒精味道,罗杰知道西恩为了他已经洗过澡并剃过须了。
他觉得两人的衣服似乎怎么都脱不完。但类似的别扭还很多,直到他们双双全裸着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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