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清浅捂了捂脸,“思思说,你当时骑着的白马胸前是绑着红花的。”
此刻的思思,穿着一身小红袍,骑着一头胖的十分结实的大雁,大雁的脖子上头挂了一朵红花。用来敲大雁屁股的,是他小时候最喜欢的拨浪鼓。
为什么会变成今天的情况呢,主要还是那天亲眼看见殷昊骑马,思思就来了劲了,他也闹着要骑。他这么小的年纪,马都上不去,就算给他抱上马了,那两小短腿那也是够不着马镫的,他那么一点儿份量,马儿稍稍用力,就能给他甩下来。
然后……就是状元郎的现世报了。他骑马,他儿子骑他。
抱着思思的时候呢,殷昊是真没觉得他有那么沉,在思思往他背上一坐的时候,殷昊觉得一口血就憋在了胸口了。本来不过是想让思思过过瘾也就算了,没想到思思那是玩儿开心了,天天就要殷昊给他当‘马’。殷昊感觉天天这样折腾,几天就能给他手掌、膝盖磨出茧子来,于是就想了祸水东引的一招。
殷昊最先想到的,是傻骡子……的儿子,两匹才刚满一岁的小马驹。
侯府倒是养了几匹拉车的马的,不过都是公马,这母马呢,殷昊说话算话,给傻骡子配了两头。傻骡子那个乐呵地,天天在他们侯府后院骑马。骡子呢,是不能有后代的,但是这事儿吧,人都知道,傻骡子不知道。
那些母马和公马配过之后呢,生了两匹小马驹,傻骡子就以为这都是它的孩子,那个护得牢啊。喂吃的可以,拉出去遛遛也可以,但凡谁想要骑马,傻骡子必然龇牙撩蹄子。
殷昊因为这个,差点儿又和傻骡子杠上,叶清浅忙在一旁劝说,“算了算了,这马驹虽然个子不小了,但是年纪还小,正是调皮不安分的时候,又没经过训练,比成年马看着还不可靠。”
然后殷昊给思思整了个木马,让思思坐在上头前后晃。思思倒是开心了两天,然后就开始嫌弃这马不会走路了。这一点,殷昊依旧有办法解决,他让人给木马的四条木腿下各装了一个轮子,前头有人牵着,这个木马就能前进了。然后思思又高兴了几天,开始嫌弃这木马不是活的了。
骑大雁,不是殷昊的主意。事实上在殷昊娶了叶清浅之后,就已经不大关注那些大雁了。典型的媳妇娶过门,媒人丢过墙。
侯府的后院也没加盖,殷昊还以为这么长时间它们早都在羽毛长齐的时候飞走了。其实倒不是大雁不想飞,不过在侯府优渥的生活,让它们胖的已经只能和家鹅一样在地上走了。
大约是知道思思是叶清浅的儿子,傻骡子对他还算比较友好。不过这样的友好,很表面,思思可以给它的幼崽们喂吃的,可以摸它们的脑袋,但是骑……不可以。虽然不能骑,但是思思还是喜欢小马驹的,喜欢摸它们,喜欢看它们从叶清浅的手心把糖舔走。
叶清浅其实也闹不明白究竟是怎么一回事,本来只是带着思思看看小马驹而已,怎么一个错眼,思思就骑起大雁来了。那大雁吧,居然还没啄思思,叶清浅明明记得很清楚,当初殷昊拔它们毛的时候被它们啄出来的伤口。
“它们还是由着思思骑,都不反抗?”
“嗯。”
“这是……养熟了?”叶清浅还没来得及出声阻拦,殷昊已经试图伸手摸一头大雁的脑袋,然后不但没有摸到,还被十分不客气地啄了一口。
“清清啊,晚上让厨房加个菜吧,烤大雁!就这头。”
半年之后,殷昊已经很适应在翰林院里头的日子,寻书这事儿,他做得比旁人要快些,倒不是驾轻就熟,而是……在这几个月时间里头,他但凡有时间,就整一整那些无规律摆放的书。
夜已经深了,殷昊孤枕难眠,“清清啊,那账本不然明天再看吧,晚上天儿这么冷,别冻坏了。”殷昊好容易给叶清浅那边睡暖和了,叶清浅迟迟不睡,他这会儿一摸,好像又有些冷了。
“点着炭炉呢,不冷的。”叶清浅随口应道,然后一手翻页,一手拨弄算盘。
不多时,殷昊披着衣裳下了床,走到了她身边,“你不冷,我冷。”俯身给她一抱,往床上一放。让后阖账本,吹蜡烛,那是一气呵成。
“殷昊?”良久,听到殷昊平稳的呼吸声,叶清浅轻轻地唤了一声,没有听到殷昊的回应,叶清浅扶着有些酸痛的腰悄悄坐起,这才摸到自己的肚兜呢,已经被人抓住了手,往怀里一带。
“你装睡啊?”
“没装,你一起来,我怀里就空了,觉得特别冷。这大半夜的,去干嘛去?”
“我说出恭,你信吗?”
“信啊,要我抱你去吗?”
“我那账本就差一点儿了,我想看完算了。然后明天给娘送过去。”
虽然殷昊做了官了,但是俸禄真是那个低啊,侯夫人怕以后侯府由殷弈继承之后,小两口的日子不好过,就把名下的一间铺子交给叶清浅管着了。叶清浅本来是不要的,但是侯夫人说话十分直接,那是她的嫁妆,她愿意给谁就给谁,这也不是给她的,是给思思的,叶清浅只是代为保管。如果叶清浅不管呢,就是坏了良心,想要累死她这个婆母,想要在侯府白吃白喝一辈子。
被侯夫人这么一提醒,叶清浅倒是真的反省了起来,好似她嫁给殷昊之后,真的懒了很多。除了给思思和殷昊做衣裳,给公爹、婆母做些小东西之外,其他……都是吃侯府的,用侯府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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