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因为以前有父母保驾护航,毕业后又有江岩柏捧在手心里,他自己并不需要与人交际。
郑伟国从上到下打量容白,确定自己从未见过他,也没有听过他的声音,郑伟国皱眉:“你是?”
“我还没自我介绍,我是江岩柏同学的堂哥,他爸和我爸是亲兄弟。我也是最近有空就过来看看他,只是一直没看到他出来,这才进来找人。对了,我叫江容白。”容白的眼角都带着笑容。
他是非常受长辈喜爱的长相,小时候白白胖胖的,像个招财童子,长大了也是面容精致的矜贵少爷,当他一副笑模样去拜托别人的时候,几乎没有人能拒绝。
郑伟国愣了愣,但是很显然他并不打算放过江岩柏,在他眼里,这个学生不打不成器,就算当着家长的面打,那也是自己在行使自己作为教师的正规权利。
郑伟国继续说:“他今天殴打同学,我正在教育他。”
容白依旧笑眯眯地说:“是,老师教育学生,天经地义,无论用哪种方法都是对的。”
这话郑伟国觉得没什么问题,但听在耳朵里却觉得异常刺耳。
“江岩柏,你认不认错?!”郑伟国怒斥道,他的语气更像是在咆哮,声音很大,简直震耳欲聋,就连容白都觉得自己的耳膜要被震破了。
郑国伟看着站在原地的江岩柏,这个令他头疼厌恶的学生,此时正一副无所谓的表情,冷冰冰地站在他,就好像要当着家长的面挑战自己的威严。
教鞭在空中挥舞,划出刺耳的破空声,仅仅是听声音就能想象出打在身上的痛楚。
“我还不信了,反了你了!”郑国伟的怒气达到顶峰,他已经无法控制自己的面部肌肉,因愤怒而扭曲的面容在此时此刻宛如厉鬼一般,面部肌肉纠结在一起,肌肉控制不住的抽搐。
他抬高自己的胳膊,狠狠地把教鞭提到半空中,要用自己最大的力气挥下去。
江岩柏闭上了眼睛,等待着预期的疼痛到来。
“你这是什么意思?”郑国伟咬牙切齿的声音传到耳边,江岩柏睁开眼睛,看到的正是那个看起来手无缚鸡之力的容白单手扼住了郑国伟的手腕。
随后,容白戏谑地声音响起,他眼角微抬,周身充斥着吊儿郎当的气质,他微笑道:“郑老师,我叫你一声老师,你就真以为自己是教书育人的楷模了?”
郑国伟愣住了,他的身份多么高贵啊!他可是一名伟大的教师!从教以来,他哪怕把学生打进医院,都没有家长敢说一个不字,甚至还要买一堆礼物送到自己面前,感谢自己教育了他们的孩子。
“老师这两个字,多高尚啊,教书育人,教授知识,传授经验。睿智又慷慨。”容白斜眼看着郑国伟,“大约就是你这样的老鼠屎多了,教师这个职业才会被人诋毁吧。”
“你?!”郑国伟怒不可遏,他是数学老师,口才不好,但哪怕是个傻子也能听出容白话里的意思。
但是很显然,容白是个成年人,自己冲他动手的话不一定是对手。
容白看着郑国伟握紧了教鞭,才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领,施施然说:“对了,我忘记说了,我当年的恩师现在就在省教育厅工作,如果他知道现在某些老师靠殴打学生教育人才,估计……”
郑国伟愣住了,但是他不傻,冷笑一声说:“你以为我会信。”
“有些人不见棺材不掉泪。”容白耸耸肩,“你大可以去查,我恩师的名字叫乔德云,当年在元禾大学教书,前几年才调到了这个省。”
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郑国伟进退两难。
“那我们先走了,岩柏,快跟老师说再见。”容白拉过江岩柏的手,随后江岩柏还没说老师再见,他就已经拉着这孩子走了。
就在容白要走出办公室的档口,他转头对郑国伟说:“老师是聪明人,应该知道以后怎么做。要是我在我家岩柏嘴里听到任何对你不利的话,大概你引以为傲的教师身份,就要画上句号了。”
容白离开办公室的时候整个人气的抑制不住发抖的手,他的理智告诉他,现在不是逞能的时候。
但是情感却无法被理智完全左右,他死咬着牙根,恨不得现在就冲回去,把那不配为人师的班主任打个半身不遂。
“你怎么了?”江岩柏莫名其妙地看着容白,“你嘴角流血了。”
直到江岩柏提醒,容白才发现自己真的把牙龈咬出了血,他低垂眼帘,整个人在理智和疯狂之间摇摆。
或许他觉得自己和江岩柏的感情已经破裂了,可是此时此刻,他的愤恨和怒火是真实的,就像火山喷发前风雨欲来的味道。
岩浆已经跃跃欲试,只等大脑的指挥官一声令下,就能疯狂的喷发。
然而容白的情绪被打断了,江岩柏挣脱了容白拉着他的手,自己走在马路边上。他看了容白一眼,随后语气冰冷地问:“你找我干什么?我爸妈的遗产都在我舅舅他们那,你找我没用。”
一个小小的孩子,甚至不到十岁,他是经历了什么才能说出这样的话来?他甚至连遗产都知道。
容白不由停下了脚步,他转头看着江岩柏,语气很严肃:“我是你的……亲戚,当然要来找你,和遗产没有半点关系。”
江岩柏半信半疑,他没有再看着容白,但是也慢慢从马路边走到了容白的身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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