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沈约也在一旁,将事情听了个大概,想了想便对那张猎户说道:“张老爹,有德昨天夜里应该不曾来过我家。我昨日后半夜守山归来,便细细检查过,咱们家这柴门与我去山上之时,别无二致,应该是不曾有人进出过。这有德是怎么了?让你这么早心急火燎地找过来?是有德昨天夜不归宿吗?”
这张猎户听得这沈家父子二人如此说叨,眉头之中的焦急之色更是多了几分,只好耐着性子一边说道:“沈家老爹,你们可是不知道!昨天夜里俺和俺们婆娘也是早早便睡下了,这冬日里特别犯困。俺们家有德却是还在屋里看些个书,也不知是他从哪儿倒腾来的。待到咱俩都睡了,夜里这有德自个儿便推门出去,出去之后便没有回来过了,到现在都找不着人咧!”这张猎户说着说着,双手一摊,两腿一软便要瘫倒下来。
沈家三人一听也是大吃一惊。
尤其是沈约听得这有德竟然是自己半夜推门而出,脑袋之中便是“嗡”地一声,其间便想起了,曾经在甘州城的学堂之中,与金张二人谈起这赵小宝丢失之事,与当下的情况也是如出一辙。
心头一凉,但少年看着面前的如丧考妣的老父,慌忙站定了脚跟,心中暗暗念叨,平心静气。随便便摆出一副镇定模样,开口说道:“张老爹,你且别慌张,把那有德昨日之事,细细与我们分说一下,咱们几个给你出出主意,俗话说的好‘三个臭皮匠,顶个诸葛亮’,我不信咱们没什么办法。之后便待到这大雪停了,咱们几个再去后山上找找,搞不好,这有德只是去了山野里,只是运气不好,恰逢大雪被困在山上,上不着村,下不着地,只得在后山上找个去处避上一避等着大雪停驻了,说不定他自个儿都下来了。”
张猎户听得狗娃儿此言有理有据,一时之间眼神便恢复了些许色彩,似是抓到了一丝生机一般。
张老爹听的连连点头,一边还擦了擦冻得流下来的清鼻涕,一边也挺直了腰板。与那靠过来的老沈头一本正经地说起了这上山的事情来。而刚刚一番话说的张老爹信服的沈约则站在原地心中也是没底,他自然知道这事儿远没有自己所说的那么简单。
于是少年还装作漫不经心地问了问在场所有的人:“说起来啊,昨天晚上,我自个儿在山上守夜。没啥事儿可做,便做了根竹笛,吹得非常不好听,爹娘还有张老爹,不知道你们有没有听到一阵很是难听的笛声?”
可那些个大人却是频频摇头都表示自己未曾听到如此这般的声响,沈约心中的疑惑渐深,但却不好将愁绪表露在脸上。
接下来,沈约又陆续提了几个可能的去处,这时有德的娘也走到这沈家家中,那样子哭的甚是伤心,双眼红肿,到了地界也不曾言语,便只是一直哭泣,这张猎户被他哭的心烦,便张嘴骂了几句,哪知这妇人一听之下,不但没有停止啜泣,反而还哭的更凶了,这沈夫人便只好扶着那人进了内屋。
沈约所说之事,老沈头与张猎户一听也甚是觉得有理,沈约让那张猎户先回家静等这大雪停止,让那有德娘在家中等着,哪儿处也别去,就坐在这家中门口,毕竟这有德的娘身体极为不好,去那上山搜索,即是跟不上他人脚步,也还得让人费心照顾,如此一来怕也是没什么用处,反倒是要是一不留神病倒了,那更是麻烦。
而老沈头便待得这大雪停驻,山路通畅一些之后,去那城中一趟,找那些个有德常去的地方看看,如那李娘舅的家中,亦或是周光头的店铺,凡是如此便都去瞧瞧,看看这孩子是不是在大雪封山之前,便溜下山去自顾自地玩乐去了。
而张猎户便等这大雪之后去那山上搜寻一番,这是张猎户的拿手好戏,自然是不需要沈约指手画脚。而沈约自己则打定主意,与爹爹一并去那甘州城一趟,而他并不是去搜寻有德下落,而是去问问那陆修老道是否还知道些什么,尤其是这妖人教中其中的机宜。
待到雪停已是半日之后,张猎户扶着有德娘已经先行回家去了,沈约与老沈头站在庭院之中看着天上一轮日头,往那隔壁看去,便看到不远处的院子里,张猎户已经整装待发,还一边低伏着身子研究着地面上的痕迹,但看他表情像是不怎么乐观。
要知道昨夜的一场大雪,便已经足以将那些个痕迹统统掩盖在冰霜之下,之后随着日光的照射,那些个细碎的证据也会深埋入土,亦或是上升到高空,再也找寻不见。要在这么一场几年难遇的大雪之中寻找到一丝特定的线索,颇有一丝大海捞针之感。
少年叹了口气,和父亲一并扎紧了鞋子,这木屐上还捆了些藤条,这冬天雪地难以走路,往往人家都不乐意出门,若是一定要行路便要在鞋子上捆上这些个藤条免得脚上打滑,毕竟在山间走路,要是一个不小心便是要跌入这万丈深渊之中尸骨无存,前些年便有人逞一时之勇,落得个粉身碎骨,这尸首都是老沈头与那张猎户一并下去捞的。
父子两人一起穿那木棉袄子,匆匆从那山道上赶了出去。
这一边奔走,这头顶的日头却是越猛,还未走出多远,沈约便觉得浑身大汗,而老沈头也是一般情况。但两人都一咬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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