绯樱闲是在黎明时分带着一身的寒意回来的。她身上的衣服已经换了一身,也没有了那种刚刚进食之后的气息。男人微微皱眉翻了个身,才又沉沉睡去。绯樱闲了无睡意,但仍旧小心翼翼地躺下来,闭着眼睛把头埋在男人的身侧。
这一次的进食安抚了她身体里沸腾的欲/望,却也削弱了她的忍耐力。
男人手捧着杯子,注视着里面浓黑的药汁发呆,突然抬起头问坐在不远处的鼬:“鼬先生,为什么隐居在这里呢?”
鼬拨弄着药草的手一顿,沉思着回答:“因为……约定吧。”
这是个很奇怪的答案,不过男人并没有在意:“虽然我知道鼬先生不是普通人,但是一个人隐居在这里,是一件很寂寞的事情吧。”他啜了一口药汁,苦得皱起了眉,“我啊,真的很想念以前的事情呢,年迈的父母,要好的朋友,有些苛刻的上司,甚至彼此暗涌不断的同事,真的很想念他们啊。”他苦笑着说,“果然,即使快要变成完全失去理智的怪物,我还是想作为人类而存在。”
绯樱闲昨天晚上又悄无声息地出去了,但是至今没有回来。鼬派去跟着她的乌鸦也失去了目标,男人却反常地没有疑问。
鼬暗地里向盘旋在绯樱闲消失的城镇上空的乌鸦分/身下了搜索的指令,脸上依然平静:“你的决心固然可贵,但活着也同样重要。”
“并不是值得称赞的东西。”男人一口喝完了杯中的药汁,抿着嘴说:“只是身为一个普通的人类,卑微的愿望而已。”
他收拾好自己手边的器皿站起来:“谢谢您的药,我去休息一会儿。”
鼬闭着眼睛,专注地凭借乌鸦分/身的眼睛俯瞰着忙碌的城镇,一点一点地寻找着值得注意的痕迹。
夜悬明月的时候,这座庭院的大门被人从里面悄悄打开。
男人看着前方不远黑漆漆的森林,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抬起脚准备迈出门去。
“你已经想好了吗?”这些天下来他对这个声音已经很熟悉了,但是这种情况下,他还是不由地被惊吓到了。
倚靠在门外墙上的鼬看着他大口地喘气,眼神复杂。
男人回过了神,抓着衣服下摆的手渐渐握紧,却又慢慢松开:“同样作为人类,我希望您不要阻止我。”
鼬微扬了眉,偏着头回答:“我并没有阻止你的理由。”
男人眼露疑惑,鼬双手抱胸,看着他说:“有一件事,你大概搞错了,我与绯樱桑之间的关系,并不是你认为的那样熟识。”
他站直了身体,慢慢地踱了过来,一边回想着一边说:“具体地说,只是在许多年前见过一面而已——在她还很小的时候。”与男人擦肩而过的时候,他很明显地看到了男人因为惊讶而睁大的眼睛。
绯樱闲的事情他知道的不少,她作为纯血种的吸血鬼存在,已经有数千年的时间了。
如果在绯樱闲年幼的时候就已经认识她的话,那眼前的这个人,简直深不可测。
“我与她并不足够熟悉,她在这种情况下找到我这里,也不过是在危急之下的无奈之举而已。”鼬站到门的内侧,侧过身说,“你看,我并没有阻止你的理由,不是吗?”
男人深深地看着他:“如果您不想阻止我的话,又何必特意叫住我呢?”
鼬沉默了片刻,平静地说:“只是,不希望再次见到不告而别的痛苦。”他抬起手扶住半扇门,语气温和:“你真的已经想好了,不会后悔吗?”
男人没有回答,而是轻声说了一声:“多谢您这段时间的照顾,感激不尽。”然后头也不回地走向那片被阴影笼罩的森林。
西边吹来了一点小风,将隐隐约约的一句“转告她对不起”吹得支离破碎,被风带来的树叶飞旋着落在地面的时候,前面已经不见了男人的身影。
鼬伫立在门口,侧耳听了一会儿,森林里传来的草丛的窸窣声和惊鸟的叫声逐渐远去。
他轻轻地叹了一口气,随手掩上门,踩着青石铺垫的小径踏上了回廊木质的地板。
他会死的。
他们两个人心知肚明。
只是一个没有选择悔改,一个没有选择干涉。
作者有话要说: 我居然把vk又看了一遍orz
☆、吸血鬼骑士4
人类之中,似乎总是能找到这样特殊的一部分,为了特别的原因而执着,即使有看起来更好的选择也依旧不屑一顾。
鼬在慎重的思考后,放弃了派出乌鸦分/身追踪男人的想法。
他踏出门的那一刻就决定了自己的命运,任何人加以干涉都毫无意义。
绯樱闲是在两个月后的一个临近夜晚的黄昏时刻回来的。她重新回到这个院子的时候,鼬正在廊下铺了桌案,秉着毛笔一点点地在宣纸上描绘着线条。阳光映在他安静低垂的睫毛上,是橙黄的暖意。他只是随意地靠坐在廊上,专注地看着自己面前的白纸上被逐渐添加上去的笔墨。
那是一张尚未完成的人像,黑色的线条勾勒出宽大的衣衫,衣摆高高地扬起;身材并不高大,瘦弱的身躯依靠着一匹抬蹄嘶叫的骏马,斜着身看过来;小巧的脸庞,浓墨泼洒的漆黑长发,但是脸上却空白一片。
鼬蹙眉提笔,迟疑地将笔尖停留在脸的部位,但是久久没有下笔。到最后他干脆将墨汁将干的毛笔搁置在了笔架上,摩挲着画像,愁眉不展。
绯樱闲沉默着看着那个没有五官的人像,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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