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平笑了笑:“时间已经通知下去了。”
说完他看了眼程鹤楼,程鹤楼抬抬手:“晚上好,不耽搁工作。”
李浒对陶晚摆了个极度无奈的姿势,无声地控诉着这个工作狂。
收拾东西往出走的时候,陶晚手都搭门把上了,程鹤楼突然叫住了她:“往这边走。”
陶晚跟上去,程鹤楼带着她从后门出去,直接坐电梯下到了停车场。
“回工作室吗?”陶晚笑了笑,“我以为你有其他事呢。”
“前面肯定被堵着。”程鹤楼拉开车门,“你以为他们面试完就乖乖回去了?”
“这么直接啊。”陶晚有些吃惊。
“什么样的都有。”程鹤楼的语气怪怪的,“最多的就是扮猪吃老虎。”
陶晚上了车,程鹤楼突然凑过来,神色认真地盯着她的眼睛:“那种看着纯真可爱的小年轻,最容易把你扒皮削骨吃干抹净了。”
陶晚有些不好意思:“我纯真可爱吗?”
程鹤楼的表情有一瞬间的凝滞,然后她转过头,沉默地发动了车子。
陶晚看着窗外,用手挡住了半边脸,控制自己不要笑出声。
程鹤楼说的意思她懂,但她不懂一向精明的程导,怎么会觉得她随随便便就被小年轻迷惑了心智。
她对林冬雨有不错的评价,纯粹是从公事公办的角度。而且,她一个编剧,又不是在美国,哪里有那么大的权利让演员在她身上费心思。
程鹤楼大概是被人巴结算计得多了,风声鹤唳草木皆兵。
回到工作室后,时间已经很晚了。但陶晚今天看了那么多试镜,心里多了许多对剧本人物的想法,想睡觉前理一理,看看后面有没有用。
程鹤楼去洗澡了,她便认真地蹲在了电脑前。
程鹤楼洗澡效率一向高,头上盖着毛巾出来的时候,陶晚也就打下了百十来个字,
程鹤楼在她身后站了一会,她便只能扣着键盘。
“想法不错。”程鹤楼将湿乎乎的毛巾甩到了她脑袋上,“不写就去洗澡睡觉。”
“你看着我怎么写嘛。”陶晚扒拉下毛巾放到了一边,“你去睡吧,我理完了就睡。”
结果程鹤楼拿了桌上之前打印出来的剧本,坐到了沙发上。
陶晚真是自作自受,她知道自己今晚肯定又得熬夜了。
工作室的隔音做得特别好,完全关上窗以后,休息室里安静得针掉都能听见。一时间,只有陶晚敲击键盘和程鹤楼翻动纸页的声音。
这让陶晚在大脑空隙间会想起初识的那段时光,程大导演拉着居心叵测的自己整晚整晚地改剧本。当时纠结又忐忑,如今却像是被酝酿了一般,变得醇厚香甜。
陶晚要写的东西不多,完成以后她转头去看程鹤楼。
程鹤楼感受到她的目光,便也抬起了头。
陶晚对她笑笑,觉得恍惚。
不过是半年的时间而已,为什么她觉得她们已经认识很久很久了。
“要来看看吗?”她问程鹤楼。
程鹤楼起身过来,胳膊撑在她的椅背上,就着这弯腰的姿势盯着电脑。
空气里都是她身上清爽的味道,陶晚用鼻尖蹭了蹭她的肩膀,大脑里不受控制地便播放出绮丽的画面。
她有些无奈,她俩大概做得太多了。
等讨论完修改意见,果然已经到了凌晨两点多。身体很疲乏,大脑却很兴奋,这种状态导致她只能躺在床上闭着眼睛神游。
程鹤楼搂着她的腰很快坠入了梦乡,陶晚特别想问她一句,你那条压着的胳膊不难受吗?
你怎么能睡得这么快?
我练了好久还是有些力不从心啊。
明天试镜可要提醒你不能再摸我腿了,什么毛病。
啊,要忙起来了呢……
乱七八糟的东西挤了一脑袋,一夜混沌,第二天起床腰背酸痛,眼皮重得像挂了铅球。
真的忙起来了,程鹤楼的状态在细微末节处变了。比如经常看一眼手腕,掐着时间干活。比如,对她的要求更加严厉起来。
随着剧本的完善,确定了悬疑探案剧先开拍,名字经过商讨以后,定为《二十一日诫》。
这部电视剧和现在那些盛行的动不动就七八十集的妖艳贱货一点都不一样,它之所以叫这个名字,就是因为它只有二十一集。
每一集一个案件,二十集的人物关系串成一个大案件,最后一集彻底爆发,在高潮处戛然而止。
播放形式为网络周播,一周一集,一集一个小时。即可独立观看,又可满怀期待。
程鹤楼对剧本的苛求达到了人神共愤的地步,二十一个案件本就用光了陶晚积累的材料,这货还要求一集的表现时间只有一天,也就是说,所有情节的截取点都要在二十四小时内。
背景的交待,甚至是时间久远的无头案件,只能在人物对话和情节闪回中展现。这要求陶晚把一天的二十四小时每一分钟都利用到位。没有写废话的机会,没有不重要的细节。在观众的角度来看,时刻都有惊爆点,一个错眼可能便错过了一次转折。
推理的过程被反复验证,虽然这部剧只有陶晚一个编剧,但程鹤楼拉了一个主创小组,不断地对剧情进行提问和反推。陶晚无数次陷入无解的死胡同,又无数次被大家集思广益地拉了回来。
每次这样的会议结束后,陶晚面对头绪纷杂的需要修改的剧本,都会对程鹤楼产生无法抑制的滔天恨意。
但当每一次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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