借着窗外的月光,adam认出这是上次崴脚时嘲笑过自己的那个人,嘟囔了一句,“你会说中文啊……”
医生笑了笑,看他并没有想跟自己聊下去的意思,又把手机拿了起来。
adam躺在床上无所事事,想了想还是费力地坐起来,小声问:“你跟他是朋友吗?”
“我五岁的时候就认识他了,你想知道什么?”知道adam已经沉默了好多天,医生也愿意多和他聊几句。
听到这个回答,adam突然又不知道自己该问什么了。许先生有很多事情都没有告诉过他,但adam不愿意从别人口中听到那些故事。他低下头小心翼翼地问:“他还在生我的气吗?”
生气?许先生凭什么生气?医生被问懵了,一脸不可思议地看着adam说:“他没有在生气,你为什么这么问?”
“因为……”adam话还没说完就开始咳嗽,停下来的时候他攥着床单大口喘着气,平复了好一会儿,又不想跟医生解释了。他抬起头来,亮晶晶的眼睛盯着医生,认真地问:“他真的没有在生气?你不要骗我。”
“我向你保证他从来都没有生气,如果你还有别的问题,不如自己去书房找他”医生甚至把手机扔到了一边,右手竖起了三根手指跟adam发誓。
听了这话,adam想也没想,急匆匆地跳下床跑了出去。
听到敲门声,许先生有点意外,打开门就看到adam靠着门边咳嗽,一副摇摇欲坠的样子。
他穿了件宽大的睡袍,带子随手系得很松,一边领子都滑到了肩膀下面,大半个胸膛上纵横交错的伤都露着。adam的头发长长了一些,都快盖住眼睛了,许先生低下头才发现他还光着脚。
“怎么连鞋子都不穿就往外跑!跟你说过多少次了!”许先生的声音听起来很生气,可抱起adam的动作却很温柔,他小心翼翼地把人放到沙发上,自觉地往后退了半步。
刚才抱起adam的时候,许先生还是清楚地感觉到他抖了一下。
adam靠在沙发一角深呼吸了几口,抬起头来打量许先生。
许先生还穿着白天去参加葬礼的衣服,规整的黑色西装配黑色领带,白衬衣的领子熨烫得很板正,头发也梳得一丝不苟。他看起来依旧是那个气势逼人又精致英俊的许先生,可是adam却能看到他眼下深深的乌青,和身上怎么都散不去的疲惫。
四目相对的那个瞬间,两个人的心跳都好像停了几秒。他们在彼此的眼睛里看到的是一样的悲伤和思念。
adam想,他不是应该在生气吗,为什么他看起来那么难过。
许先生想,他不应该感到失望吗,可他看起来好像很想念自己。
最后先开口的还是adam。他其实有点害怕,不太想提,可犹豫了一下,还是鼓足勇气回想起那个痛苦的晚上,小声说:“对不起,但是瓦鲁说得不全是真的,我可以跟你解释……”
“不需要!”许先生急忙打断了adam的话。他不想再听到那个故事了,瓦鲁的话句句诛心,他不想再回味一遍。话音刚落,许先生就看到adam眼睛里的惊慌失措,他急忙解释道:“我都知道了,不是你的错,你不需要跟我道歉。”
即使adam有勇气回想起他受伤的那个夜晚,许先生还是没勇气开口道歉,他知道自己太懦弱,可是此刻许先生能感觉到自己双腿都在抖。他又往后退了几步,倚着桌子才刚刚能站稳。
adam感觉自己心口悬着的一块大石头终于落了地,他仰起脸,有点委屈地说:“我以为你生气了,我醒之后你都没有去看我,我不喜欢那个房间,我想和你一起回我们的卧室,想让你抱着我睡觉。”他一口气说完这个长句子,抓住衣角有点艰难地呼吸了几下,又开始小声咳嗽。
他咳得很难受,脸都涨红了,许先生觉得adam的咳嗽声好像在自己心上划过一刀又一刀,他赶紧去倒了杯水,却又不敢直接递到adam手里,只好放在了茶几上。
许先生等adam喝完水,无奈地掐了掐眉心,艰涩地说:“我没有生气,我也想抱着你睡觉,可是adam,你……”他顿了顿,继续说:“可能你自己都没有意识到,但我靠近你的时候,你会有反应……”许先生垂下了头。
adam无辜地瞪着眼睛看他,一脸不解地问:“什么反应?下面吗?可我一直都有的,看到你他就硬了,后面也……”
“不是这个”许先生打断他,“就像刚才,我抱你的时候,你在抖。你睡着的时候也是,我只要碰到你,你就会害怕……”许先生努力地压抑着自己的情绪,说到后来,声音都嘶哑了。
“不是在怕你,是因为你身上有枪的味道”adam本来朝许先生伸出了手,说到这儿,又把手缩了回来,继续说:“我现在也能闻到。我不是故意躲的,但我真的不喜欢那个味道,也真的不喜欢枪。”
那个晚上已经过去一周了,可是adam闭上眼睛就能看到瓦鲁哥哥的血流了自己满脸的样子,火药味盘踞他的每一个神经末梢的那几秒实在是太难熬,导致adam闻到类似的味道都会害怕到发抖。
许先生难得地露出了惊讶的表情,他愣了好一会儿才得以消化ada委屈的样子,许先生犹豫了几秒,动作利落地脱掉了自己的西装外套,摘下了枪,解掉了枪套。
他打开书房一角的保险柜,把东西都放了进去,又郑重其事地锁上了那个保险柜。
近20年的岁月里,枪是唯一能带给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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