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的一把结束,陆既明身上已经掏不出什么玩意,得脱衣服了。
陆既明很后悔没往衣兜裤兜里多揣点东西。一边从自己身上不情不愿地扒着西装外套, 他一边走进急眼情绪:“你是不是针对我?”陆既明把西装往旁边一摔, 怒问宁檬。
宁檬一点没迟疑:“可能是呢!”
陆既明要掀桌, 被宁檬和曾宇航双双眼疾手快地按住。
宁檬扭头问:“桌没掀成,还玩吗?”
陆既明咬牙咬得腮帮子上的筋都在蹦:“玩啊!谁怕谁是孙子!”
对面曾宇航笑得无限开心, 跟偷到了鸡的黄鼠狼一样。
又两把过去。
陆既明已经把袜子都脱了,还是有点耍赖的一次一只拖了两局脱的。现在他身上只剩下衬衫和西裤。
曾宇航问他:“你里面穿秋裤了吗?”
陆既明一脸嫌弃:“谁穿那玩意!”
曾宇航对宁檬给出建议:“下回直接要裤子,别要衬衫!我猜他裤衩花色的!”
陆既明一只脚从桌下踢过来,给了曾宇航小腿充满了牛顿的一记踢。
这把牌玩到一半时, 宁檬说憋不住了,起身去了趟卫生间。
她一走, 陆既明立刻活络起来,跳起来的样子像被狗咬了似的充满弹跳力。他拉着曾宇航开始倒手换牌,两个人动作纯熟得一逼,一看就是打小互相配合干习惯了这种勾当, 把上来凑局的宾馆老板娘看得目瞪口呆。拜这三个北京来的人所赐, 她这一晚上贡献出来的目瞪口呆比从前十年都要多。
两分钟后, 宁檬回来了。
她选了一张牌要打,想了想放回去了。
她换了另一张牌。
曾宇航一个激动,喊了声碰。他对面的陆既明一脸想杀了他的表情。
那样子像在说:傻逼,别打乱节奏!老子要赢!
但曾宇航抵挡不住碰的诱惑,对陆既明的满脸杀气选择了视死如归加以对抗。
他碰完打了一张牌, 宁檬吃进。然后她不动声色地拆了一副对打了出去。
曾宇航兴高采烈大叫一声:“胡了!”
他对面的陆既明脸色比炒过毒药的锅底还难看。明明说好由他赢的!
他把牌一推:“不玩了!没意思!”
宁檬瞄瞄他,到底还是玩急眼了……
陆既明抓起外套起身就走,奔着门外大步流星地离开。曾宇航对宁檬说别理他,丫一准出去暴走了他就这德行。
宁檬悄mī_mī地松口气。
安全下庄,不用看他血脉喷张的胸大肌或者性感喷血的花色三角裤了。
打了半宿麻将,宁檬有点头晕脑胀。她从陆既明房间里出来,发现二楼有个小露台。她直接走过去透气。
她握着护栏仰头朝天,深呼深吸吐纳着混着霾的月光精华,让自己千万别后悔一时心软错过看半个裸男这件事。
在她吐纳之间,身后有脚步声。听一听,不是他。回头看,是曾宇航。
她还真怕是陆既明出来跟她找茬。夜晚是情绪失控的最佳时机,黑色的夜最刺激情绪的发酵。经过一晚的麻将奋战,她现下还有点理不清自己与陆既明之间的距离到底是又近了一点,还是因为暴露了自我的真实而变得又遥远了一些。
这样还拿捏不定的距离,让她一时也还拿捏不出一个合适的心情与态度去面对陆既明。
但曾宇航就无所谓了。本来就是陌生人,变得熟悉些是熟悉的陌生人,熟悉不起来那就继续做陌生人,没什么所谓。
好心态让她对待曾宇航的时候无比轻松。
但陌生人一开口就是破除陌生的姿态,仿佛遇到相见恨晚的朋友般,自在而自来熟。
“宁檬,上把你点炮我胡了,你是不是得让我赢一样你身上的东西啊?”
曾宇航边说边走过来,和宁檬保持半米距离,转身背靠在护栏上站定。
宁檬侧转上半身面向他,回答得大大方方:“想要什么,你说吧。”
曾宇航两个胳膊肘抵向后把手臂抵在护栏上,侧头一笑:“我要你的眼镜。”
宁檬只犹豫了一秒钟就决定还是遵循愿赌服输的做人原则,把眼睛摘了,递给了曾宇航。
借着宾馆院内的路灯灯光,曾宇航看到宁檬那厚重的刘海直往眼睫毛上扎。
他想了想,说:“你把刘海捋到一旁让我看一眼你到底长什么样,我就把眼镜还你。”
宁檬对于这个要求是拒绝的。她说你别想用两个凹透镜就骗我卖笑。
曾宇航乐起来。
爱笑的大老爷们运气总是不会太差,冬日的夜晚刮起了一小阵一小阵的风,这风有一小阵抽冷子变得大了起来,一下把宁檬的刘海扫开了。
宁檬赶紧顺着风向转个身。曾宇航笑着把眼镜还给了她。
宁檬:“?”戴着问号脸把眼镜架回到鼻梁上,她看到曾宇航脸上有种果然如此的笑。
曾宇航:“我猜得还真没错,你脸上最好看的一部分被你挡得严严实实的。”曾宇航指了指她眼镜下的眼睛,继续说,“你的眼睛,很亮,很有光。”他比量了一下眼睛在宁檬脸上所占的比例,又笑,“你这个脸型是小甜甜最喜欢的,她做梦都想自己能瘦成个巴掌脸,因为明明那个傻逼喜欢的大姐姐就是这个脸型。怪不得那天她看到你不戴眼镜时很激动,她嫉妒你脸比她小一圈哈哈哈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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