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果这片子就得奖了,当年是港台合拍片身份,在投票评奖时击败了内地参选的另一部片。那另一部片子是由一位资历很深的帝王专业户主演,七十年代市井小人物的苦情片,也是奔着影帝去的,结果输给十一岁的小孩。
帝王专业户当时从颁奖礼走出来,遇见记者采访,说过几句比较酸的话:那是个孩子,我是成年人;他不是科班出身,我是科班毕业,这么一比就吃亏了,肯定评不过人家。一个十一岁的孩子,他知道怎么演戏,什么是演技?
庄啸那时候知道怎么演戏?什么是“演技”?他不知道。
圈内影评人对庄啸的评价,这个少年本来就没有演技,也不需要演技,他就像在自己演自己。这样的年纪,仍带稚嫩的脸上就已经没了同龄人应有的天真单纯,与比他高几个头的成年壮汉对视,眼神竟是沧桑而空洞的,有种绝望中的淡漠,很冷。少年身上、眼眶里流的每一滴血,都好像是真实的,就是他自己心口流出来的血。
以至于,过了这么些年,但凡有家庭狗血剧新闻闹出来,媒体都会替庄啸回味其少年时代在《紫血》中的表演,在伤口上再补一刀,再撒一把盐,说,那就是自己演自己,本色演出。
裴琰脸上映着洛杉矶大道灯红酒绿的光彩,神情难辨。
每个人这些年的经历和境遇都是如此不同,甘苦自知。人生如戏,有时演戏就是人生罢了。
……
第二天,裴琰进组拍戏。
第九章 洋妞
第二天,裴琰进组拍戏。
剧组拍片不会按剧本里一场一幕的顺序,导演是跳着拍,按照各人档期,先拍已经进组报道的这几人的简单戏份。
每晚递过来一份详细的日程表,指给你第二天拍哪几场戏。
拍了几天下来,还算顺利,没怯场,没丢脸。
有一场戏,他作为反派boss家的小变态,顶着瓦光锃亮的光头,去一家华人武馆找主角的麻烦,砸场子。化妆师给裴琰弄的是白脸妆,化得像个白人,描了纯黑色眼线,有几分煞气。走路姿势发飘,眼峰凌厉,斜着眼看人,出手就是狠招,招呼那一群武行替身是拳拳到肉,把一间武馆大堂砸个天翻地覆。
砸家具、劈物件的动作,按各个角度拍了十好几条,导演指哪个位置他的脚要在镜头里踢到哪个位置,踢得很准,不浪费摄像师和摄像助理在轨上前前后后滑过来滑过去的苦功。
动作片最后出来的成品酷炫,其实拍电影的过程极其枯燥、艰苦。
裴琰算是踢得利索的,其他括主演,指哪踢不到哪,正脸大特写镜头又不能替身,笨得要死。踢不对角度,或者把物体踢出去抛物线不对,踢不到原定降落地点,或者踢到倒霉的摄像助理。
大导演喊“过”的时候,给裴琰点了点头,没什么表情。牛逼导演对待演员,轻易不夸你的,没当面骂你笨蛋,就是在夸你了!
导演确是好莱坞相当知名的动作片大师。这人姓氏的单词罗里吧嗦特别长,可能有东欧小国血统,一般人都记不住那个单词拼写。名字叫查尔斯,片场人暗地里都管丫叫“肥查”,当面则喊“big daddy”,跪舔着这位大爸爸。
最后一条已经过了,裴琰对导演和摄像说了句:“再拍一条成吗?我给你们踢个花式。”
裴琰一脚劈碎他需要干掉的木板,顺手抓起桌上做装饰道具的一大颗西柚。是真的新鲜柚子——他看见道具组助理早上提进来一大兜子的。
那一颗大柚子,“啪”得飞向镜头。
摄像师可能都蒙了一下,下意识往后躲。这一下要是砸中,机器损伤不起。
裴琰的飞行轨迹比柚子更快,就在大颗水果几乎飞至镜头前的一刻,脚尖精准将之踢飞了。
“噗”的一声,被踢至稀烂的柚子,冒着哩哩啦啦的粉红色瓤子和柚子汁,飞向棚内一片人头!
呃——
有人中招,兜头盖脸吃了一碗西柚汤。
谁啊?就是男主演,号称八分之一亚裔血统的当红炸子鸡托尼小同志。男主演一脸无辜,愕然瞪着裴琰,身上服装都花了,脸上绽开一朵粉红色的西柚瓤子。本来就俊,这脸白里透红的。
裴琰挑眉,也是一脸无辜:“呦,以为你能躲开呢!”
远处几个武行闲看热闹,都是庄家班的人,互相打个眼色:“我就说么,姓裴的到哪都不是省油灯,心眼坏着呢,他就故意的。”
肥查都没挪开眼关注挨砸的托尼,作为一个专业的戏痴心无旁骛,指着裴琰大声道:“这条好,很漂亮!留这条!”
摄像师低声嘟囔了一句,跟大爸爸说,刚才机器晃了,那条有点糊。
肥查用口头禅骂人了,蠢货,重新拍。
这一次摄像师专心致志,架好镜头,轨道平稳,全场保持安静。裴琰于是又踢了一条,一模一样的动作,速度、力量、角度丝毫都不差,完美复制上一条。
他就是告诉这些人,我不是碰巧蒙上的一脚,我踢一百次都是这么漂亮。
但你们不用我主演,不是我的损失,是你们剧组的损失。
抛物线物体坠落方向的那一片人头都躲开了,没有蠢到站在那里来第二碗西柚汤……
另一场戏,拍小变态挑衅主角的对手戏。按照场景,两人是在几十米高的建筑塔吊上,能够俯瞰比佛利山与好莱坞的位置角度,在塔吊上玩儿倒挂金钟式的引体向上。
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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