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林雪依走远,萧安雅问萧安慧道:“你什么时候跟她这么好了?”
萧安慧说:“就是这几个月的事,雪依人挺好的,又漂亮又温柔,刚才下了台,她说天热得难受,我怕她中暑,所以想带她一程。”
萧安雅笑了笑,没说话。
萧安澜开着车,载着四位女性往云海楼驶去,一路上,四个年龄相近的女子很快打成一片。
下车时,她们已经约好了下一次要一起出去郊游。
一顿饭吃下来,萧安澜觉得自己完全被四位女士当成了背景,她们只顾自己衣服鞋子自行车照相机说得开心,完全没有理会他。
他只能找着缝隙,悄悄跟媳妇儿说几句话,心里气闷,打定主意下次约媳妇儿出来吃饭,再也不带别人了。
吃过饭,几人在街上逛了会儿,萧安澜提出请她们去看电影,不过,俞宛如和苏小曼以天色晚了为由推拒了。
萧安澜便送她们两人回俞家。
苏小曼请俞家的长工去苏家带话,她今晚要睡在俞宛如这里。
她们两个闺中密友从前也时常抵足而眠,彻夜长谈。
夜晚,两个人洗漱完毕,躺在床上。
俞宛如感慨道:“小曼姐,上一次我们两个这样子说话,是两年前了吧?”
苏小曼点点头,“是两年零五个月。我最近越想越觉得,当初只身跟着周俊生去省城是一个错误,没有亲朋好友在身边,只有一个靠不住的男人。”
俞宛如说:“那你以后就都不要走了,就留在柳城吧?”
苏小曼笑了笑:“不走了,我还能去哪里呢?”
俞宛如连连点头:“不走就好。”
苏小曼侧过身,撑起头看她,笑道:“你怎么不问问我对萧先生是什么看法?”
俞宛如不自在地转开眼,小声问道:“你觉得……他怎么样?”
苏小曼说:“没见他之前,我心里是十个百个的不放心。他们那样留洋的人,我在省城见过不少,一个个都讲自由恋爱,反对包办婚姻。有些家里已经娶了亲的,还在外面跟那些所谓的新式女性勾勾搭搭。读书人的礼仪廉耻我是没见到,倒是有不少人,扯除旧革新的大旗,满足自己的私欲,无耻至极。
不过,我今天见了萧先生,倒觉得他和那些人不同。我在一旁看着,他对你很周到,也很贴心,连带着对你的朋友我,也是热情而不殷勤,有他自己的分寸。
之前我听说萧先生是个游手好闲无所事事的公子哥,可今日看他谈吐,不像腹中没有墨水的人。
一个男人家世好,品行不错,对你又贴心,这就够了。
宛如,你是个好姑娘,也是个有福气的人,我相信你会幸福的。”
俞宛如嘴角含着笑,被她说得有些不好意思。
“不过,”苏小曼又说:“萧先生这样优秀的人物,身边肯定少不了一些莺莺燕燕围绕,宛如,你要当心些。”
俞宛如抬起头来看着她,迟疑道:“小曼姐,你指的是什么?”
苏小曼拂开她额头上的刘海,说:“傻姑娘,你是不是以为今天那个安慧的同学,真的是因为家住得太远,天太热,所以想来坐个顺风车而已?”
俞宛如说:“其实我也有点疑惑,她平时也都是那样子回家的,怎么今天……不过,也可能是她今天有些特殊的原因呢?”
苏小曼点点她的额头,道:“你能有这点怀疑,说明你还不笨,只是没有经验,不知道人家到底想要干什么。我看啊,她八成是看上你的萧先生了。”
俞宛如瞪大了眼,“可、可是,我们两人定亲的消息已经登了报纸,整个柳城的人都知道,那位林姑娘应该也知道才是呀?”
苏小曼摇摇头,笑叹道:“连我这样成了亲的人,都有人打着追求真爱的名义来挖墙脚,何况你们才只是定亲呢?况且,那林小姐未必想做萧家正经少奶奶,人家或许心里只想着做个姨娘呢?你也听说了,她家在城西,那里可没有什么显赫的人家,她应该知道,自己的身份当不成萧家少奶奶,可捞个姨娘做做,不也一辈子衣食无忧?”
俞宛如微张着嘴,显然很是吃惊。
“宛如,我跟你说,越是无害的人,越是要去防备她。
当初周俊生跟那个女记者也是这样,那女记者是他们报社新来的员工,刚从学校里出来,年纪小,没经历过社会上的事,长得柔弱又单纯,性子又坚强又倔强,还偏偏总是把人前辈老师来崇拜来依靠。你说,这样的姑娘,哪个男人能够抗拒?
我和周俊生虽然是长辈定下的婚约,可是我跟他也算十几年的青梅竹马,是有感情的,但就算是这样,也抵不过人家所谓真爱的几滴眼泪。
以周俊生那样的条件,都还有人惦记着,你说萧先生这样的,被人看上不是很正常吗?所以说宛如,你要小心一些。”
俞宛如蹙起眉头,拉过她的手,轻声道:“小曼姐,你别难过。”
苏小曼摇头轻笑,“我不难过,我若难过了,岂不是让人以为他周俊生在我心里还有多高的地位一样?他哪里值得我替他难过?我只是想想我们十几年的感情,好像是一场笑话,觉得有些可笑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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