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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一切总算恢复了平静。
卫国和冬梅坐在灯光昏暗的家里。
他们互相看着对方,却不说话。
半晌,冬梅站了起来,摸着卫国脸上被橡胶棒打青的地方,说:“卫国,让你受苦了。“
话毕,冬梅本想着,卫国肯定心里非常难过,毕竟经历了这么一次苦难,而且是关乎生死的浩劫。
可是,卫国却嘿嘿一笑,说:“我一点也不苦,常工绝对是苦了。“
话毕,卫国给冬梅解释道,自己回来的时候,常工还在自己面前,标榜自己的老婆聪明,绝对不会把钱存到辅仁银行里面,只有像冬梅这种傻大个,才会把钱存到骗子的银行。
可是,没有想到,常工老婆却背着常工,将家里面那积攒了一辈子的八万块钱,全部存到了辅仁银行里面。
闻言,冬梅“啊”了一声,感到万分惊讶。
她说:“常工和老婆,虽然是双职工,可是常工老婆异常节省,从来不乱花一分钱,就是卫生纸,也全部裁成一片一片的用,怕常工浪费,这下可好,等常工回来,非气死不可。“
话毕,冬梅突然开始自责。
她给卫国道歉说:“卫国,这次,真的是我不对,没有听你的话,私自做主,把钱存到了那个骗子银行,如果不是你连夜赶回来了,我估计,咱们辛苦积攒了半辈子的,那二十几也打了水漂了。“
卫国叹了一口气,他并没有责怪冬梅,而是动情的说:“冬梅,我二十六岁和你结婚,现在四十岁了,和你在一起生活了十四年了,我把你还不了解吗,你不仅是刀子嘴豆腐心,而且性格急躁,任性,并且认死理,小事上从来不糊涂,看得比谁都明白,可是大事上,却老犯迷糊,经常深陷其中,而不能自拔。
昨天晚上,我挂了电话之后,心里就想,你一定不会听我劝说,一定会把钱存到骗子银行里面去,所以我才半夜赶了回来。“
冬梅看到卫国,刚才还笑着的表情,突然变的忧伤了,她也很难过。
她说:“卫国,我真的错了,我不该这么任性,我不该不听你的话,更不该如此荒唐的把钱,存到那个骗子银行里面去。“
卫国的眼泪,在眼睛里面打转转,他说:“冬梅,我之所以半夜回来,不是可惜那点钱,我是可惜你。“
冬梅哽咽的说:“可惜我什么?“
卫国眼睛红润的说:“你三十岁那一年,我把你和两个孩子,从老家带了出来。
出来的时候,我们一穷二白,什么也没有,不仅没有房子住,就连吃的粮食都没有。“
冬梅眼泪已经流了出来,她说:“卫国,我知道你怕那些钱被骗了之后,我承受不住打击。“
卫国流着眼泪,说:“冬梅,你还记得吗,我们在采油八队的时候,孩子没有鞋穿,你去垃圾堆,捡别人扔掉的鞋,然后拿回来,把破烂的鞋帮剪掉,把鞋底留下,给孩子做鞋穿。
我们做饭没有油,你去万青家,借了一碗清油过来,给两个孩子做了油泼面。
我们一家四口人,睡在一张单人床上,你找了两个凳子过来,并排放在了单人床旁边,我们一家四口人,才能展开睡……“
冬梅哭着说:“卫国,我记得,我怎么能不记得呢?
我们做饭没有擀面杖,你出去砍了老乡的小树做擀面杖,还被老乡拿着镰刀追着,打了一路。
最后,你跳上一辆手扶拖拉机,才算把命给捡了回来……“
卫国说:“我们多苦的日子没有过过,家里没有粮食,也没有粮票,你接了钱,去老乡家里,求爷爷告奶奶,才买回来了半袋子面,缓解了一家人的吃饭问题。
现在,我们有钱了,可是即使有钱,我们也要小心啊,也要珍惜那些钱啊。“
冬梅哭的很伤心,她说:“我知道珍惜,我怎么不知道珍惜。“
卫国从来没有这样哭过,他作为一个男人,哭的很伤心,他说:“我知道,你自从跟了我之后,就拥有一个梦想,梦想着自己,也能像所有双职工那样,在单位里面,拥有一份正式,稳定的工作,你说那样,你才能抬起头来,和我说话的时候,才能直面我的眼睛。
你一直很要强,虽然你没有正式的工作,可是你卖冰棍,卖饺子,卖包子……“
冬梅擦着眼泪说:“我不想拖你的后退。“
卫国上前抱住冬梅,哭着说:“可是,我宁愿你拖我后退,我也不想看到你顶着烈日,原本白皙的皮肤,被晒的黑红,去卖冰棍。
我不想看到,你冒着严寒,顶着零下二十多度的低温,踩着雪,骑着自行车,去跋山涉水,去老乡的村子卖药。
更不想看到你,起早贪黑,没白天,没黑夜,更没休息日的,在农贸市场上卖包子……“
说完,卫国抱着冬梅,伤心的哭着。
冬梅的眼泪如决堤了的海一样,顺着脸蛋,流到了卫国的肩膀上。
卫国哭泣着说:“那二十几万,大部分都是你赚的钱,是你含辛茹苦,流血流汗赚来的钱,如果全被被骗子骗走,你怎么承受的住,那样的打击,几年的辛苦,全部付之东流,我怕你会想不开,我恐惧你会过不了这个坎,我更担心你会因此而被打击的一蹶不振……“
卫国说完话,继续哭着补充,道:“冬梅,你是孩子的母亲,更是我的妻子,如果这个家庭没有你,那么这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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