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凉的一点,迅速化作一小滴水,消融于他的掌心,再摊开时已经毫无踪影。
李晖茂看着大雪纷纷扬扬的落在他身上,也不知该如何劝慰,只是叹了一口气,望着天空。
大雪搓绵扯絮一般自云中飘下,本是洁白纯粹的,落在了人间,染上污浊,而后消亡,无声无息,无牵无挂。
雪不会因此感到痛苦,因为它本来无心。
而人不同。
生而为人,就不得不忍受苦难与悲伤。
谁让人偏要有一颗心呢?
姚溪暮站起身,言语如刀:“我一定会杀了他!”
“谁?你已经知道你家仇人是谁了对吗?”
“是的。”姚溪暮的声音轻飘飘的传来,他抬起头,甚至朝着李晖茂笑了笑,唇角上翘,还是副调皮的模样:“我之前差一点就得手了。”
“大哥你别嘲笑我爱哭,我自己也觉得很丢人。”姚溪暮擦去眼角的泪渍:“以后不会了。”
李晖茂上前拥住他肩膀,讪讪说道:“其实哭哭也没什么,我以前也老爱哭的。”他吸吸鼻子:“需要大哥帮忙就说。”
“不。”姚溪暮否认:“多谢大哥好意!这正是我想说的,我家的仇,当然应该我亲自去报,怎敢让大哥涉险!”不等李晖茂说话,他假装打了一个哈欠:“大哥,今天忙了一天,太累了,我们都去睡吧。”
李晖茂摇摇头,任由他去了。
姚溪暮回到房中,瞥见镜中的自己,还是江晚舟的模样,只是那副失魂落魄的表情,是江晚舟脸上从来没有出现过的。姚溪暮移不开眼睛,走到镜前,朝着镜子里刻意翻起白眼,吐出舌头,刻意做出种种丑相,自己把自己逗笑了,仿佛这些蠢样子真的是由江晚舟做出来的。最后他叹出一口气来,颔首敛眉,瞧着镜中,这才是他最熟悉的冷峻严肃的表情。小心翼翼的伸出手,轻轻抚摸着让他刻骨思念的脸,慢慢移动,最后手心贴在唇上,姚溪暮紧紧盯着镜中人的眼睛,痴痴的想:我真是太自欺欺人了。
江晚舟没有向各分部发出追字令寻找姚溪暮,他认为那件事被瞒的死紧,姚溪暮没有什么手段去查明,也想不到姚溪暮有胆子易容成自己直接去问翟向笛和金大乘。故而对他置之不理,只等着他毫无头绪的乱扑一通之后,灰溜溜的自己滚回来。
刺杀俞太师失败之后,江晚舟回了落梅山庄,在路上翻来覆去琢磨了,暗暗松了一口气——幸而没有刺杀成功。
襄王一直有意让他娶茂仙郡主,此事江离托金大乘问过,他没有表态,后来江离亲自来问,他也只是按下不提。茂仙郡主说来还是他的小表姐,小时候见过,生的貌美如花,即使现在长大了长偏了也不会丑到哪里去。想多了,漂不漂亮又什么关系呢?再漂亮的女孩儿也不可能比得过他当年在鹤唳谷的水潭边看到的姚溪暮。关键是他没对其没什么感情,不愿意娶来当妻子。江晚舟有些执拗的想,两个人是要长长久久的在一起,要是没什么感情,那日子怎么过的下去呢?那还不得冻住了?
江晚舟自己是个冷若冰霜的人,故而颇喜欢闹腾喜庆的,但旁人在他面前等闲都不敢闹腾,只有一个姚溪暮。他又不喜欢姚溪暮过分闹腾蹬鼻子上脸,所以一直对姚溪暮敲敲打打,不想太惯着。姚溪暮从小就咋咋呼呼吵吵闹闹,老是被他楱的哭唧唧,一转头就忘了,明明长睫毛上还挑着老大一颗泪珠,又喜笑颜开的扑过来叫晚舟哥哥。
在江晚舟眼中,姚溪暮是自己的人,是牢牢攥在手心里的,打不走也撵不跑的,更不会记仇。有时候明明是自己无理取闹欺负他,姚溪暮气过了,总是主动来认错和好。所以失踪了也没什么,只要不是死了,肯定还会回到自己身边。这样的事,不是已经发生过一次了吗?
姚溪暮有多喜欢他,江晚舟比谁都清楚。有时候想起来,他都觉得莫名其妙,他对姚溪暮,从来是呵斥漠视的时候多,两人动手的次数那简直是数不清,姚溪暮应该很讨厌自己才对,怎么还会来喜欢呢?江晚舟想不明白,也无暇细想,隐隐觉得姚溪暮有些犯贱。他少年得志,人生顺遂,不管得到什么都很容易,对于姚溪暮表现出来的好意他欣然接受,一派理所当然。
意识到自己正在想念姚溪暮,江晚舟稍稍回神,将思绪放回到正轨上——他不愿意同茂仙郡主结亲,那就意味着有可能得罪襄王,虽说是亲戚,但也提防着他随时翻脸给落梅山庄使绊子。如果倚仗俞太师,落梅山庄的重心就可以完全放在京城,不必窝窝囊囊的偏安于皖南,可直接处在权利的中心,成为江湖上新的霸主。
看了翟向笛的信,上面的话同他的想法不谋而合,他迅速回信,有一封是给俞太师的,请金大乘亲自面呈,约俞太师一叙。
正是翟向笛展信细读的时候,姚溪暮离开了眉楼。
翟向笛大惊,少主明明收到了信!而且根本没有来京城!他迅速反应过来,刚才那个是冒牌货!吩咐下属立马封锁门路,翟向笛亲自跑去江晚舟的房间逮人,只见枕头被子落了一地,人已经跑了。
翟向笛处变不惊,镇定自若的派人将金大乘请回来,又迅速给江晚舟回了一封信,将刚才发生之事一一告知。当晚与金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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