监斩官呆呆望着这他难以理解的一幕,皇宫中高高在上的至尊,此时却激动得像个孩子,他在笑,搂住少女的手指却在颤抖,他不断的重复:“若儿……若儿……终于找到了你了,我可怜的女儿。”
少女的下颌搁在男子的肩上,她皱着眉头,好像在理解男子的话,却怎么也理解不了男子所说之话的意思。
这样的温暖。
像极了当chū_yè里,姐姐搂着她入睡时候的温暖。
她听到了自己的声音:“你是……当今圣上?”
话语中带着三分试探、三分疑惑。
男子转过身,冲着两边的人大吼:“愣着干嘛,还不快松绑!”
于是几个士兵上前,手忙脚乱的帮邢架上的少女松绑了。
少女捂着自己被勒伤的手腕,自顾自的低下头搓揉手腕上的淤青,她低着头,也不去看对面满脸激动的男子,慢慢走下了台阶。
托了程捕头的福,她没有受什么刑,就是在牢里关了几天,不过,这也不是她第一次坐牢,她挺淡定的,她以为自己会死,可她到现在还活得好好的。
铡刀都在身边了,她竟然还从刑架上下来了。
她踢踢腿,越过帝王,慢慢走过去。
两把刀横在她面前。
却是守卫刑场的侍卫,她的身体还没有恢复,面色有几分苍白,麻药的效果还残留在她的身上,她还没有跑的力气。
她平复了一下情绪,转过身,面无表情的望着帝王。
帝王激动的望着她,然而,他的脚步才迈出一步,就顿住了。
少女扑通一声跪倒在地,大声道:“草民参见陛下!”
皇帝的步伐止住。
他望着跪伏在地上的少女。
少女低着头,双手按在地上,是一种低微到尘埃里的姿势。
她披散着头发,几日不喜有点油腻,牢房里她没受什么苦,可牢房条件太差劲了,她染上了不少虱子,维持着这个姿势没多久,她就开始忍不住了。
随后,皇帝就看到脚下的小丫头在头皮上挠了两下,然后在他走过来的时候膝行后退了两步。
这下子,谁都看出了这两人之间的微妙关系。
皇帝很少失态,这是面对跪在脚下的少女,他却骤然间手足无措起来,他更快的走到她身边,俯下身,再次抱住了少女。
少女的身体本就单薄,在囚衣的包裹下更显纤瘦,皇帝的声音传来:“若儿,我是爹爹啊,你别担心,今后,再不会有人能伤害你了。”
是没人能伤害我了。
因为能伤害我的人,早就已经不存在了。
姐姐,我看到你了,就算你死了,你还依然还是从天堂回来救若儿了。
她眨了眨茫然的双眼,低下头,轻声说:“你认错人了,我不是你的女儿。”
随后,一只柔嫩的小手捉上帝王的后颈,少女如泥鳅般滑出了帝王的怀抱,一手扣住帝王的喉咙,一手按住帝王的手臂。
再没人能比程捕头明白这双手上蕴含的力道。
程捕头曾经亲眼看到少女用这双手捏碎了一个人的喉咙。
“放我走,否则别怪我手下无情!”
“若儿?”皇帝却不怕,他抬起手,慢慢握住了少女掐住他脖颈的手指,周围的人都紧张的望着少女的手指。
这一刻,她可以选择同归于尽的。
但她的手指在执拗的转动一下后就被皇帝拉下了。
少女的嘴唇在微微颤抖,她想哭,可流不出泪,想躲开,可逃不开,在皇帝的臂弯中,她单薄的身体慢慢软下去。
皇帝一把抱住少女,将她从刑场上抱走。
“愣着干嘛?还不快宣御医!”皇帝大喝一声,尾随在皇帝身后的马车姗姗来迟,皇帝把少女放在御驾上,带着人马匆匆回了宫廷。
跪在刑场上的监斩官一脸木然,他问身边的人:“今上不是只有两个女儿?”
大理寺卿脑海灵光一闪:“这,一定是前王妃所生,在今上还是王爷之时,请封了荣华郡主!”
“她……她不是已经死了?”
谁也不曾想过,刑场上待斩的死囚,竟然会是今上曾经捧在手心里的女儿。
“不追上去看看?”秦彘问。
“她不是已经安全了?”厉君反问。
秦彘问:“你这样做真的好吗?她可是不大喜欢自己的家人。”
厉君的表情有点怅然。
她没有过亲人,也不懂得为什么那血缘的关系会让人割舍不掉,丫头再怎么痛,都否认不了,她割舍不下亲人二字。
哪像她,说丢就丢,说不要那就是真的不要,她的那位父亲陷入困境,最后她的那位母父和oa弟弟哭着喊着打亲情牌要她出手相救,她就这样看着他们俩哭了好半天,最后一直到他们哭不下去了,才慢悠悠的说:【哭个屁啊,人不是还没死就开始嚎丧了,这人死了不得跳楼去了?】
【他有再多的不是,都是生你的人,你怎么可以这样狠心?】那位母父哭得绝望,一双小兔子似的眼睛责备的盯着她,就好像她怎么了他。
虽然性取向被自己如今的身体和这个世界的三观扭曲了不少,不过她对男性的定义依然是铁汉、纯爷们,再不济也得是个小鲜肉,可她可从没喜欢过喜欢一把鼻涕一把泪的男人,看着就超级恶心,这个母父终于成功把她恶心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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