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脸色不好,人瘦了很多,看不出任何精神问题。
再过段时间就放暑假了,父亲问能不能让考完试,上完这个学期,暑假里他一定好好带儿子去看病。
校方坚持让家属领着人走,李杰插不上话,父亲唯唯诺诺,李玉一言不发。
一家三口出了校门,李杰才敢问:“哥,学校不要你了吗?以后都不能来了吗?”
“哥要听他们的话,学校就要呢。”
“那你为啥不听?”
“听了,就会害了另一个人。”
“谁啊?”
李玉没有回答李杰的话,因为他们发现父亲不见了,应该是心有不甘,又返回学校去找老师了吧。
李杰要跑回去找,李玉不让。兄弟俩坐在学校大门外等着,不一会儿,父亲风风火火地出来了。
李杰心急地迎上去,想问问是不是他哥能上学了,不用回家了。
父亲却迎面给了哥哥一个巴掌。
李杰不敢再问,老老实实跟在父兄身后,一路大巴小巴,直到进了回村的山路,才从父亲骂声里听明白,一向优秀杰出的哥哥,上了大学竟然学坏了,搞对象了。
搞对象也罢了,竟然还在学校里做伤风败俗的事情。被同学撞到,人家给学校举报了,不处分不行。
本来两个人一人领一个处分也能过去,可李玉非拧着不肯说出那个人的名字。
结果学校说要么你以精神有问题为由申请退学,要么我们以伤风败俗道德有问题开除你。
“找对象?就为这个?”何景阳觉得不可思议。
“嗯。”
“云州大学这么封建?大学生找对象很严重吗?”
“别人不严重,他严重。”李杰淡淡地说。
“为啥?是……人家女生当时不乐意?”何景阳心惊肉跳。
“不是。”沉默半天,李杰叹一口气,“他那对象,是个男的。”
何景阳听明白李杰的意思了,两个男的,就算上了大学,也没好下场。
如果说他之前曾经憧憬过要不管错不管糟,去回应关唯的感情,给他慰藉。现在却只剩下了惶恐和害怕。因为他从没想过,这种回应竟然有可能会害了关唯。
他能做的,只有一件事,就是把对关唯的那点儿刚刚萌芽的生机蓬勃的亲近之意,生生压下去。
哪怕跟关唯错身而过的瞬间,听见他开开心心地说“等我,跟你回家”都要装作没听见,何景阳想,这辈子是把关唯得罪下了。
听到关唯一次次在宿舍里和周义马立文聊起文学社的张飞老师,话里话外满是崇拜和钦佩,何景阳很不爽。
受了李杰说的那件事的影响,对于云大来的这几个学生,他没有什么好感。
但是他和李杰立了个不再去主动招惹关唯的誓,所以只能象个局外人一样,老实看着听着。
那天他从外面回来,看到关唯大黑天的守在张飞宿舍门口等人家,又说说笑笑开了门进去,又关了门,心里十分不是滋味。
大热天的,五月份了,俩人进屋还要关门?关唯和他能有什么事,半天都不出来?那个助教平时看人的眼神儿就可肉麻呢,会不会有什么坏心思?
呵,快走你的吧,和你有什么关系——一个小人儿在心里说。
等等吧,等他从屋里出来就走——另一个小人儿在心里说。
你自己收敛起来,既然不可能,就别给对方任何希望——李杰说。
几方相争,第二个小人儿占了上风。何景阳站在树下默默地等着,看到关唯全须全尾地出来,那扇门关上了,才赶快转身走开。
可关唯的神态似乎不太对劲,而且那个助教目送关唯离开的眼神儿,还是那么肉麻!和一个学生聊天能聊到这么晚,他是有多闲?这帮人怎么还不滚蛋?
李杰竟要和这些人打成一片,何景阳不解。
“我就想弄明白当年和我哥好的那人是谁,他怎么能心安理得地自己继续上学。”李杰回答他,“我哥要没这事儿,今年也是大四。说不准能找着什么线索。”
“那你问过他们没?”
“还没呢,找机会吧。都不是一个系的,人家也不一定认识他。再说,认识也不一定知道这事,知道了也不一定肯说。”俩人正说着,关唯回来了。
何景阳一忍再忍还是没忍住,虽然不看关唯,但指向十分明显地说了一句“以后别那么晚往别人宿舍跑,你知道这人是好是坏,存的什么心?”
关唯刚刚听了张飞一番话,本就又惊又羞,现在还要听装着和自己素不相识的何景阳数落,十分恼怒。
关唯愤愤地看了俩人一眼,挑衅示威般地转身又出去了。
何景阳气得胸口疼,可也没辙。
赵大爷在门外边儿躺椅上听着收音机快睡着了,听见关唯说要用电话,也没睁眼,摆了摆手让他自己进屋去。
关唯拨通了黄晋家的电话。
“喂?”黄晋等了半天,没听到有人说话,倒是听到一些细碎的声音,象……啜泣声?
“小唯?”
“嗯。”关唯克制着哭声,小声应道。
“怎么了?”
“没事,就是想你们了。”
“明天我叫上刘泉去看你吧,都休息呢。”
“不用,你们当天也回不去。再说我也可紧张呢,有学习小组的活动,还有……”关唯想说还有文学社布置的作业要写,又一想自己不用做了,反正也不会再去了,心下黯然。
“嗯,那不去了。你是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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