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这样,你竟然不阻止我,或者阻止他?』
『这是我订下的规矩,我没有破坏的理由。』
『但是内部争斗,不利於地龙帮未来的发展。』
『这是一个残酷的世界,这里就是这样一个弱肉强食的地方。太过安稳的生活,容易自取灭亡。地龙帮要的是强者,甚至是冷酷无情的人。』
『所以,你早就知道穆言真正的身份?』
『无论他的身份是什麽,想不想杀我,这都不重要。重要的是我想杀他,随时都可以下手。』
『这麽说来,穆言真是死得一点也不冤枉,他始终以为一切计画尽在他的掌握之中。所以你才故意让他煽动你与魔门合作,杀谢玄。甚至是放任他在地龙帮里掌握权力,安排左夜进入地龙帮。』
『所以,你这不是帮我除掉心头大患了吗。』
『……你一直不乏杀他的机会,为什麽要由我亲自动手?』
『要是老二的位置一直空着,我也会很无聊的。再说,甲乙丙丁也不想当这个替死鬼,只好委屈你了。』
『……原来是我错了,我不该这麽小看你。』
『你这招骗得过别人却骗不过我,知道对付聪明人最好的办法是什麽吗?』
『嗯?』
『就是装疯卖傻。』
『这句话说的是你自己吗?你今天对我这麽坦白,是有什麽企图吗。』
『我知道你真正的目的,小白。』
白若暘垂下眼,那人当时的语气与最後那一句话一直回荡在他的耳边。他一直都知道疯狗的言行疯癫只是表象,但他确实是让人猜不透,就某方面来说,这人毫无规则可言的想法远比起那些复杂的算计要来得棘手多了。甚至,他或许真的知道些什麽也说不定。
白若暘抬起眼来,正巧对上左夜瞥过来的目光。左夜并不知道昨晚密谈的事,他想了一下,还是不打算说破。
左夜走了过来,只是说道:「恭喜你了。」
这虽然是场面话,但还是有说出口的必要,尤其是还需要顾忌旁人的时候。随着待在这里的时间越久,左夜越是能看清地龙帮与其他帮派作风的强烈差异。昨晚的事,他隐约知道白若暘从中做手,甚至还隐瞒一些事,但他没有探究的打算,他知道那人做事会有分寸,就像自己同样有自己的原则,不需要刻意去点破,他们只需要互相配合就可以了。
白若暘礼貌性的回道:「谢谢。」
如今他们已顺利融入环境,尽管还是有些人带有敌意,但只要安然待到三个月一过,他们就能毫无顾忌的执行下一个任务,杀掉疯狗。
但相处的这段时间以来,疯狗的实力到底到哪里,他们却一直无法得知。就算是那次码头的斗殴,左夜也仅能知道疯狗似乎是个相当暴力的人,拳头的拚搏毫无技巧可言,不能当作参考。
因此,左夜有心想要测试疯狗的实力。时间,就在今晚庆祝白若暘升任的营火晚会上。
从帮派本部到悬崖边是一大片的空地,不同於室内的狭窄,众人似乎已经很习惯夜晚在这里办聚会,烤肉唱歌,饮酒作乐。
一到夜晚,眼前烧起柴火,大家都席地而坐,不分彼此。火光虽然猛烈,光亮只能照明附近,驱赶不了更黑更广的黑暗,每个人的轮廓在这时看起来都模糊柔和,再没有白天那样针锋相对的气氛,似乎也只有在这种时候,各人才会暂时抛弃成见,和乐的相处一晚。
印象中,处在这样的环境下,通常都是不得已才会露宿荒郊野外。他记得上一次,还是跟白若暘一起被丢到深山中。
有许多人笑着过来向白若暘敬酒,左夜免不了也喝了一些。另一边,疯狗正在跟其他人拚酒拚得正开心,周围地上散着许多喝完的玻璃瓶与铝罐。还有一些人在一旁玩游戏,嘻笑打闹的声音一阵接着一阵。同样也有习惯独来独往的人,就只是默默的坐在阴影中,也不与人说话。
左夜刻意与白若暘坐开一些,看他被一些人围着嘻笑灌酒,也不打算上前帮忙,反而起身走向疯狗的方向。
疯狗看见左夜过来,开心的手足舞蹈,打算乾掉剩下的酒。没想到左夜居然抢过他手中的酒,接着喝完。众人难得看见左夜的态度不像平常一样冷淡,想起他现在像是帮疯狗挡酒的行为,又想起先前疯狗曾提起共度一夜的要求,以为左夜终於是想通了,顿时又跟着起哄。於是凑热闹的人越来越多。
那些原本围绕在白若暘身边的人逐渐散了,也跟着围过去。那附近聚集的人越来越多,都快要看不见里头的人。白若暘这时瞥过去的一眼,看见的是左夜微醉的神情。
火堆即将燃尽的时候,已将近午夜。众人闹了一夜,也渐渐安静下来,许多不胜酒力的,乾脆直接躺在地上呼呼大睡。
疯狗显然酒量不错,喝到现在也只有一点脸红而已。他最後在众人的怂恿之下,一把拉起已有醉意的左夜,就往建筑物里头走。
左夜就这样任疯狗半抱着,眼神似醉似清醒,在进屋前回头一看时,白若暘已不在原来的地方。
疯狗上了楼,回到房间,将左夜放置床上,连一点气都没喘。
左夜看着他,似乎在等他的下一刻动作时,疯狗突然就往後坐在椅子上,翘起脚来,半天没有动作。
左夜没有摸清他在想什麽,但一直躺着似乎也不是办法,他索性站起身,假装要去厕所,摇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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